【之子于归】——第二集——红玫瑰（季潋滟篇）（下）

玉芷馨

第十三场
角色：季潋滟、舒大鸿、萧于薇




季潋滟与舒大鸿的婚事来的突然，却也在萧于薇的意料之中，这两人看似不相配，但若没有舒大鸿的憨厚耐心，也包容不了季潋滟的烈火性子；若不是季潋滟泼辣大胆，舒大鸿这一辈子也只能过穷困流浪的日子。两人约定除夕完婚，由萧于薇来做他们的证婚人，萧于薇欣然同意。


除夕之夜，万家灯火，他们在租住的小院内办了一个极简单的婚礼，只有一桌简单的家常菜，一对新人，和一个宾客兼证婚人。

萧于薇

人生有许多艰难困苦，所以更该珍惜眼前得来不易的幸福。
忙忙碌碌一整天，置办了些可口的小菜，又找了些红纸裁出几对鸳鸯戏水贴在门上，在绸缎庄和师傅讨价还价许久才拿回来一块绣金红盖。

大概……只能做到这么多了。
觉得有些可惜，女孩子这辈子就这么一次，到底还是太简单了。

轻轻用手在脸上拍拍，旋又笑起，想什么呢萧于薇？季潋滟寻得良人，有了依靠，这是好事，比起这些余下的又算什么？

舒大鸿

许多年前，曾经有一个算命先生告诉舒大鸿，说他会在二十五、六岁时娶到一个大美人，成家立业，生儿育女。当时舒大鸿还是个流落街头的小乞丐，只道那算命的是因为得到他的馈赠，才说些好话来讨好他。怎料此时此刻，就在他身后的屋子里，有一桌香喷喷的酒菜，一个与他同甘共苦过的好朋友，还有一个大美人等着他去拜堂行礼，一切就像是做梦一样。舒大鸿身上穿着新郎官的红袍，季潋滟把他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他在门外来回踱步，时而兴奋傻笑，时而紧张皱眉，既是迫不及待想要进门去，又有些踌躇不前。这番斟酌着，犹未觉吉时已将至。

季潋滟

对镜自览，流云青黛眉，点绛红樱唇，面似芙蓉，灿若桃花，一抹羞色飞上脸颊处，更添一丝妩媚与娇俏。心中虽觅得安宁，但终归对于接下来的事情毫无经验，此刻也如小鹿乱撞，不知所措。

看着萧于薇忙来忙去的身影，终添了几分笃定。短短半年，从家破人亡到喜嫁良人，这其中的苦楚与艰难，自不必与人言说，良人懂，佳友，亦懂。

取过那块绣金红盖，轻轻盖上，透过半透的红绸布向外看，仿佛一切都蒙上了一层红彤彤的喜色。心中不胜欢喜，声音也透出无限温柔，“于薇，真的很谢谢你。”

及后的话，却是不必赘言，谢谢你，在危难之时舍命相救，在筹谋之时互相扶持...此刻，更是为着自己的婚礼忙前忙后，毫无怨言。

萧于薇

“你要这么说反倒是我不好意思了，大新娘子。”在她手上拍拍，替她把衣服上的褶皱抚平，仔细端详端详，再没什么挑剔的地方，感慨道:“我是家中独女，自小到大都是一人，今日到像是头回觉得自己有了姐妹的样子……”

说到这儿牵起萧于薇的手掌，笑着道“姐姐我啊，要亲手把你交给门外那个得了天大福份的傻小子。”

季潋滟

“噗嗤”，听到萧于薇提及舒大鸿，心头一股藏不住的欢喜涌上来，隔着盖头似也看得清脸上的红云更甚。
“那呆子...还在门外作甚？”

萧于薇

“怕是没有季大人的命令，他是不敢推门而入的。”
屈指在门上轻扣几下，给外面傻站的人提了个醒，接着以手掩映脸上促狭笑容，慢悠悠说道:“舒大哥，吉时将至，你可做好准备？依照《周礼》所记，新郎推门前需要为新娘子唱首歌，你且唱上几句，让我家潋滟听的欢喜，我就为你开门如何？”

季潋滟

“那呆子哪会...”正欲脱口而出“那呆子哪会唱歌”，心中念头一转，顿住话语，嘴角上扬，微微笑道：“于薇，你这可是折煞舒大哥了，只是...今日这特别日子，但凭证婚大人您全权做主了。”

舒大鸿

舒大鸿完全不懂诗词歌赋，听见萧于薇又给他出题，感到十分为难。以前走镖时倒是从同行镖师们处学过几句酒令，可萧于薇和季潋滟都是知书识礼的大家闺秀，舒大鸿自然不能跟她们唱些江湖人的粗鄙曲调。他着急地想来想去，却是让他想起前些日子附近有人办喜事时听到的歌谣，当即唱道：“绸缪束薪，三星在天。今夕何夕，见此良人。子兮子兮，如此良人何！”偏偏他只记得几句歌词，却不知其中含义，否则新郎官哪会唱宾客祝贺的词？“萧妹子，剩下的词我记不住，你就放我一马吧。”

萧于薇

其实并非自己刻意刁难舒大鸿，只是女儿家这辈子只此一次，眼前委实简陋了些，哪怕是为了日后季潋滟成了耄耋老妪，回忆起自己出嫁时也有会心一笑的画面，也要让舒大鸿做些与众不同的事来。只是这么做到底是私心重了些，着实难为舒大哥这么老实巴交的人了。  
卸下门闩搁在土墙上，招呼门外已经闹了个大红脸的舒大鸿进屋:“吉时已到，新郎官儿快快进来吧～”

舒大鸿

见屋门打开，舒大鸿如获大赦，憨笑着走进温暖的屋内，心中仿佛也感到一股暖流涌入。他握着萧于薇的手衷心道谢：“萧妹子，咱的事有劳你费心了。”

萧于薇

“我们三人是患难之交，今天又是你们大喜的日子，你和季潋滟再一口一个谢字我真该脸红了。”
知他心里欢喜已极，赶紧拽着他的手来到季潋滟身前:“吉时已到，新郎新娘可别耽误好时候，先拜过天地，再拜过亲友，最后夫妻交拜，如此礼成。”

玉芷馨

吉时已到，舒大鸿与季潋滟三拜礼成，欢欢喜喜入了洞房。

洞房虽不算富丽堂皇，却也温馨喜气，一双红烛闪烁着跳跃的火光。

舒大鸿

季潋滟坐在床沿，舒大鸿走到她面前，紧张又兴奋地将她头上的红盖头缓缓揭起。看见她那美丽的容貌一点一点出现在眼前，舒大鸿觉得自己仿佛置身梦境之中，唤了她一声：“潋滟！”满腔柔情蜜意，却不知如何以言语表达。

季潋滟

两人虽已朝夕相处大半年，但从表白心迹到共结连理，也就一个月时间。此刻与他于这红烛喜床前四目相对，也不由得紧张起来。只是往里挪了挪，示意他坐在自己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