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侠隐8儒兵魔障】支线·江湖不归-儒门边哨

一名剑客三口剑

而与之同时，远处一座陡峰顶，两道超凡身影并肩而立，目睹山下发生种种。
一人衣装华丽，雍容中不乏霸气，便是江湖皆知，三圣之一的澹台子渊，另一人儒雅十分，几乎看不出一丝棱角，却是江湖中几乎无人知晓的沈默。而沈默手中捧着一人，正是方才瞑目的古浊飘。


澹台：“从公冶少秋手下抢人，好友看来不但武学不减当年，胆魄更是见长啊。”
沈默：“说笑了，若非今日公冶本就心神不宁，又见浊飘一招君子风心中生疑，今日恐怕就要劳烦好友亲自前往刑法司领人了。”

戏谑之语，掩饰不住沈默感伤之容，轻叹一声，目光便落在亡故的古浊飘身上，悠悠续道：
“他还是太多情了，掩盖的住自己的身份，却掩盖不住自己的良心。无论是对杜晓芸，对秋映岚，还是对那两名逃亡的魔将，他都不够果断，这为他带来了太多的麻烦，让他能融入魔云宫，却始终无法得到魔将的信任，以致最后的结局。唉，知他性格如此，当初我便不该让他走这一条路...”
沈默感慨中，发生在魔云宫，素月宫以及密林中之事，其中牵涉人名随口道来，仿佛他便是每一件事的旁观者一般。


澹台接口道：
“好友不必自责。儒门不可能为他手上正道人士的鲜血还债，他终有面对正道审判这天，若他当时果断了，那么今日的公冶或是其他审判他的人，是否还会给他活命的选项？说到底，你我都很清楚，他走的，本就是一条不归路。不过，能学得好友得意之招白龙错影定千秋，想必也算是得意弟子了罢。”

沈默苦笑：
“得意也好，普通也好，又有何区别。一旦出师，便是诀别，再见便如今日，由师父送徒弟最后一程。还记得你我时常讨论的那个名声与志向如何抉择的问题么？这世上有太多太多的人，如浊飘，一旦走上此路，他根本就没有选择的机会。我每送走一名出师的徒弟，便会情不自禁的想，我是不是又剥夺了一个人选择道路的权利？”

澹台：
“好友，你和师尊一样，都为他人想的太多了。让他们走上不归路的人，是吾，你却总将所有责任算到自己身上。也难怪，师尊生前总说，你是最像他的徒弟。”

沈默：
“可他同样说过，你是能够真正实现他理想的徒弟。”

两人一时默然。

沈默主动打破了沉寂，语气已恢复了往常的平静：
“魔云宫一线，失了浊飘，尚有一套备用的渠道提供情报；五名暗部弟子即将学成，实力非凡，无论是兵部或是暗部，都可有用武之地；另外，好友托付我之事已经完成，折损颇大，但魔君已伏诛，梵天之气亦被继承，儒门手上又多了一着杀棋。”
迟疑一下：
“我将师尊的故事，告知了他们，也问了那个没有结果的问题。”

澹台若有所思点头：
“让他们知道师尊的故事...嗯。天时将至，魔神之劫无可避免，儒门将要有所作为。但可以想见的是，无论儒门，还是吾澹台子渊，都不可能永远如此光鲜照人，让他们提前有个心理准备去面对未来也好。至于暗部诸事，样样事关重大，处理来又琐碎无比，也唯有好友个性能够胜任，儒门消息灵通，好友功不可没，今后也要劳烦费心了。”

澹台抬头看一眼天色，一手搭在沈默肩上：
“天色不早，吾也不久留了。想来，是该给好友与爱徒一个单独道别的时间，告辞了，多多保重。”

沈默：“好友请自便，江湖局势风云变幻，儒门便如惊涛骇浪中一叶孤舟，尚需好友掌舵，师尊的遗愿，也需你我共同努力达成。这句保重，我亦当奉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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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刻钟后，万仞绝壁之上，多了一个土丘，上面插着一个木牌，作为墓碑的木牌上空无一字。

沈默俯身墓前，一手轻抚着空无一字的木牌，喃喃道
“古浊飘，或是边三？两种截然不同的人生道路。我替你选了开头，却无法帮你选择结局，请原谅。”
再要说什么，却已是相对无言。

白光划天而去，鸟兽绝迹的峰顶只留下一座无名无姓的坟墓。坟前孤零零摆着一个染血的“默”字令牌。
那并不是一个象征身份的令牌，没有人会把墓中之人当做同门。一个默字，更像是亡者的墓志铭。
沉默的一生。

天边的乌云聚集了，但看见黑压压的云遮去了半边天，在这接近西蜀的荒芜之地，风暴是常有的事。数日之内，也许数个时辰之内，施虐的狂风暴雨将会抹除这座小小的土丘，抹去墓中人在世上的最后一点痕迹，墓中人那平凡又不平凡的故事，也终究会被江湖所遗忘。

也许，还会留在一个人心中。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