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子于归】——第二集——红玫瑰（季潋滟篇）（中）

舒大鸿

“季姑娘，你误会了，我跟阿满……”舒大鸿不知有多后悔刚才没有直接拒绝阿满，现在他夹在季潋滟和阿满中间，进退两难，百口莫辩，好不烦恼。“……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阿满

“今天是阿满姑娘在我们布庄最后一天做工。”直到季潋滟说出这句话之前，阿满还在想入非非，此刻如遭雷击。

显然，她意识到了那句话背后的含义。当即半跪在地，拉住季潋滟的裙角苦苦哀求道：“季姐姐，求求你，求求你不要开除我！我家里尚有老父老母和年幼弟弟妹妹们需要照顾，若是我没有了这份工，那他们……那他们……”

一想到家中的苦苦等待自己的亲人，阿满泪雨如下。

季潋滟

“不用担心”，甩了甩裙角，“舒大鸿两千两银子足够养活你们一大家子人了。回家享福去吧！”

阿满

阿满拼命的摇头，只听她梨花带雨的哭求道：“呜呜呜……求你了，季姐姐……我真的不能回家……”

苦苦地哀求季潋滟，但见她无动于衷，随后“扑通”一声，双膝跪在地上，满眼噙着泪水：“是……是阿满做错了事……我，我会改正，下次不再犯的！求你别赶我走……”

季潋滟

见阿满短短数刻便将种种情绪表现得如此淋漓尽致，心中一阵冷笑，也只有男人才相信这种拙劣的手段。看了看舒大鸿，见他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更加气恼，这只呆瓜如果真的这样和阿满结了连理，怕是会被吃得骨头都不剩。当下也不愿再和阿满纠缠，只是撂下一句，“舒大鸿，你若是还带点脑子，就乖乖按我说的做，否则以后你自食苦果，我也帮不了你。”说完拿出一袋银子，扔给舒大鸿，“今后我不想再看到这个女人。”

舒大鸿

舒大鸿接住季潋滟扔过来的一袋银两，手里沉甸甸的分量让他感到十分意外——季潋滟是个精打细算的人，她会把生意的本钱都扔掉就为了解雇阿满，说明她现在已经生气到失去理智。迟钝如舒大鸿，也知道再为阿满求情只会让季潋滟更加生气，便不再多说。拿出一锭银子塞到阿满手里，拍拍她的肩膀，说道：“阿满，你先回家去吧。”心想等季潋滟气消了再做打算。

阿满

委屈巴巴地看着手中的一锭银子，心里很不是滋味，尽管后来阿满又大哭了一场，最后还是狼狈不堪的离开了后院。

临走前，阿满依依不舍地向舒大鸿挥手，楚楚可怜道：“舒大哥，我还会再回来的！”

玉芷馨

季潋滟气急，不再理睬舒大鸿，转身回了屋，见萧于薇正在房里。

季潋滟

“舒大鸿真是个彻头彻尾的呆瓜，平时被人扮可怜骗些钱财也便算了，如今连身家性命也要被人琢磨了去。”看见萧于薇，先噼里啪啦斥骂舒大鸿一番才舒坦，“平日里这个阿满做工就很是粗糙，两只眼睛总是贼溜溜四处打量，我想着找个织工不容易，只要她不出大乱子，睁只眼闭只眼也就罢了。今天却叫我撞见她与这呆瓜…”说着说着突然顿住，刚才的情景又浮现在眼前，舒大鸿虽然没有蠢到真的撂下工作去和她逛街，但那黏糊的态度还是让自己气极，“于薇，你知道他说什么吗？他竟然说阿满机灵善良，我与他相识这么久，他可曾夸过我？从来都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憨样，没想到他倒是会说情话，哼！”
越说越气，重重坐在椅子上，撞得屁股生疼，不由得呻吟一声，“啊…”这下更是恼怒，捶了捶凳沿，气急败坏道：“这凳子怎么和呆瓜一样，又臭又硬！”

萧于薇

看季潋滟动了真火，赶紧给她倒了杯冰糖雪梨凉茶，哄她慢慢喝下。

阿满的做派，自己也看在眼里，又听季潋滟一顿抱怨，事情也明白了七八分。

“潋滟，这件事情你做得对。阿满巧言令色，贪图小利，这样的人不能留，杀伐果断，我倒是不如你。”

看她情绪平复，再慢慢与她分析道：“只是你自己要想清楚，你赶走她，到底是气她企图用谗言分化我们三人更多，还是气她用甜言姿色勾引舒大哥更多？如果于公，此事好办得多，我们只需要整顿风气，建立制度，如果于私，那你就要考虑一下自己的大事了。”

季潋滟

“大事？什么大事？我…”话刚起了个头，就反应过来萧于薇的话中有话，脸色兀的一红，嗫嚅道：“舒大鸿那个呆瓜，我怎么可能会喜欢他？我只是…只是…”原本是想说，只是看不惯他被人欺负，却被心底缓缓冒出的一个念头给顿住。

莫非，我真的喜欢上那个呆瓜了？怔怔摸了摸自己越来越烫的脸，心中却仍自强撑，我怎么可能喜欢上这么笨的人？

窗外枯叶纷飞，却阳光炽烈，犹如此刻的心情，干涩中开始尝出一丝热烈。舒大鸿憨厚老实的模样一点一滴在脑海中浮现。初时贫穷，他宁愿挨饿也要带回自己最爱吃的桂花糕；虽然时常被骗，却从不与人计较；一路行来看似惧怕自己的火爆脾气，实则吃穿用度，哪一样不为自己考虑周全、准备妥帖…

原来自己，早已习惯这种平凡却安稳的感情。

就像是拨开云雾终见得月明，心思一旦开启，便再也无法关停。季潋滟从来不是忸怩的女子，此番明了自己心意，当下便对萧于薇郑声道：“没错，我就是看上这只呆瓜了，她阿满眼神不好，竟然来琢磨我的人。”眼眸渐渐溢出笑意，柔声自语，“舒大鸿，你这辈子，可休想跑了。”

萧于薇

“他被你看上，那可是一点都不用担心了。”手中折扇一合，扇柄敲在手中。

“该怎么做，不用我说咯？”

舒大鸿

送阿满离开后，舒大鸿总觉得有些过意不去，回到住处后思来想去，终于决定去找季潋滟帮阿满求求情。来到她房外便听见里面二人交谈声音，舒大鸿不想打扰她们，便站在门外等他们说完，却无意中听见季潋滟表明心意。舒大鸿呆站在原地，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季潋滟这精明的大美人，竟然会喜欢上自己这又蠢又穷的粗汉？她对阿满大发雷霆，是因为吃醋？她因为自己乱花钱生气的怒容，欺负完自己后得意的笑容，此刻回想起来，似乎都多出一丝特殊的意味。舒大鸿是个女人缘特别差的人，就连想都没想过这样的事情会发生在自己身上，这消息令他一时间连高兴都忘了，呆站在原地不知该如何进退。

季潋滟

听见萧于薇意味深长的话，脸上浮现一朵红云，娇俏一笑：“我这就去找他。”
打开门就看见舒大鸿呆呆地站在门口，一副神思不守的样子，心中觉得既开心又好笑，清了清嗓子柔声道：“呆…舒大哥，你这是怎么啦？”

舒大鸿

舒大鸿被季潋滟的话惊醒，见她一反常态，语声温柔，全然不知该如何回应：“我……我……你……”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能挤出半句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