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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沈无澜 于 2018-8-6 03:33 编辑
看着小树叶的眼睛,突然头痛袭来,感觉头部像被两个巨大铁板挤压,又像有无数的钢针深深地嵌入头皮。脑中充斥着巨大的噪音,混合着炮火的爆炸声,飞机的轰鸣声,冲锋枪的枪声,还有建筑物倒塌的声音。
睁开眼,眼前不再是教室,是硝烟弥漫的断壁残垣,路边的树上挂着人类的断肢,地上散落的瓦砾粘着黑色的血。
而自己则成为了一杆枪,一杆冰冷的杀人的枪。枪只需要服从命令,只需要杀人,不需要情感,也不需要思考。
此时依稀听到男人哼歌的声音,“冷冷的冰雨在脸上胡乱地拍……”
记忆深处,有个人也是哼着这个曲子,哼完笑着说:“刘德华你都不知道,是不是从土里刨出来的?”
那个人说,“你戴眼镜倒是好看,人模狗样的。如果哪天退伍了,你就去当个大学老师吧!”
那个人说,“你这个人满脑子不是杀人就是战斗,一点不浪漫。所以你微信名呢,就叫‘钢铁直男’好了。”
那个人说,“放心,就算哑弹突然爆了,炸死的也是我,不是你。”
……
剧烈的爆炸声,伴随着一阵热浪,将自己整个人拍了出去。紧接着,眼前一片白色,什么也看不见,口中腥甜,却感觉不到痛。炸裂的世界中仿佛听到那个人用一贯轻佻的语调说,“我去,还真爆了!”……
他们说,只有你一个人活着,这很幸运。
他们说,你脑内的弹片留着会一直压迫你的神经,取出来就是死。
他们说,你要不要换一个新名字,开始一段新生活。
……
在一个阳光明媚上午,在绿草如茵的公园里,有一块黑色的大理石。石头上面刻满了人名。
目光扫过那些熟悉的人名,最终停在了属于那个人的三个字上,痛苦地摸着最后一个“澜”字,自言自语地说:“沈无澜,从今天起你就叫这个名字。你必须日日夜夜记着,你失去的是什么。”
“呵呵……”听到讥笑声,那个人特有的讥笑声,迅速地回头,看到一团被血污包裹,不辨人形的肉块。这团血污用那个人的声音说:“你还在自欺欺人吗?”
那团血污伸出血淋淋的手,抓住自己的手腕。说话的声音也不再是那个人爽朗,而是带着金属音的嘈杂,非常刺耳。
“你怎么还活着?你怎么还活着?你怎么还……”这一句不停地重复着。
“够了!”
(噩梦中的沈无澜大吼一声,全身暴发出杀气,双目变得猩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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