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深雾锁】剧情演绎帖（俊杰—— 李清秋）

瑞奇

京兆府，即河南府，是管辖洛阳城以及周遭二十数县镇的府衙，掌管地区内行政治安等诸多事项。京兆府尹张益年是杜太傅的学生，他为人处世十分圆滑，向来不涉党争，所以不管是魏阀还是清流的大臣都很给他面子。借着杜太傅的关系，张府尹为你在京兆府中安排了一个录事的职位，专掌文簿，官拜从九品上。这个职位不需要太多的经验，官位虽低，但可以接触到府内各式政务，能给你很多的学习机会。为了避免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张府尹没有告诉其他同僚你的身份。你平日本来也很低调，除了宫中和书院以外鲜有人认识你，所以一众同僚都只以为你是张府尹提拔的一个后生，对你十分客气。在这样良好的环境下，你上手得很快，对府内的阶级结构、职务分配、上下从属、行政流程、各类章法条例等都有了一定了解。
洛阳城中官员的宅邸大多都在城中东北边，因为紧挨着宫城，方便官员入宫议政。你身为皇室宗亲，府邸自然也是在城东北，距京兆府衙不过一刻钟的脚程。这阵子你每日一早出门去府衙中工作，日落便回府侍奉娘亲，与以前去书院的日程相差不多，不过目的地从书院改成了府衙而已。
这天你按照习惯早早起了身，和娘亲一同用过早饭，换好官服向府衙走去。刚走到府衙门口，就见京县尉曹大人从街道另一侧跑了过来，和你撞了个正着。你运起内力，先是将他冲来的劲力卸去，在抓住他手臂一扶，助他站稳阵脚。京县尉，官拜从八品下，掌洛阳城中司法，有调查、审理、判决案件之责。你与这位曹大人并无私交，但也听说过他是任职二十余年的资深官员，不知怎么今日竟如此匆忙失态？
曹大人刚刚站稳，看撞到的是你，竟大喜过望，拉着你一边走进府衙一边说道：“李大人，你来得正好，速速随我走一趟，出案子了！”
你被他拽着亦步亦趋，奇道：“不知是什么案子，竟教曹大人如此匆忙？”
他走得匆忙是一回事，他叫你随他一同前去现场更是奇怪。按理说你是个管内政的官员，虽掌文簿，但一般外边的案子是用不着你去记录的，只需找个流外的书吏便是。曹大人特地指名叫你一同去，说明这案子非同小可。
曹大人点了几名衙役随行，又让小吏把一应书簿笔墨给你带上，才有空回答你的问题：“死人了！还死的是个朝中大员！唉，真是晦气。咱们快动身吧！”
你应了一声，跟随其后离开了府衙。
……
你们一行人来到了案发现场，这是一座颇为豪华的宅邸，宅邸的主人是户部侍郎陈尽忠，他同时也是本案的死者。曹大人带着你来到死者身边勘察。死者陈侍郎是个膀大腰圆的大汉，穿着颇为光鲜亮丽，此时浑身湿漉漉地躺在后花园的荷花池旁边，看起来应该是溺死的。曹大人办案十分老道，看过尸体后便派衙役们去封锁现场，看押嫌疑人等。他又称他觉得现场有些蹊跷，要再勘察一番，拜托你去审问现场的陈氏家人，将他们的证词记录在案。
……
发现尸体的是陈宅的老花匠刘老三，他有些后怕地说道：“小人今早来后花园浇水，路过荷花池时发现老爷面朝下浮在池子里，吓得小人赶紧叫人来救命。小人和几个家仆合力将老爷拖了上来，发现老爷早就已经没气了，连身子都凉了。咱们赶紧去通报夫人，夫人一听就晕了过去，还是舅老爷派人去报的官。唉呀，肯定是老爷昨夜和舅老爷饮宴喝醉了酒，夜间又昏暗，才失足掉进池子里溺死了。”
……
陈夫人估计在你们到来前就已经哭了很久，现在两只眼睛又红又肿。
她说道：“昨天哥哥处理完赈灾事宜回京受赏，老爷设宴给哥哥接风洗尘。后来入了夜，老爷说要跟哥哥商量些正事，让我先回房休息。我喝了几杯酒，有些醉意，本想等着老爷回房，结果等着等着就睡着了。醒来时我见老爷不在房里，还以为他是上朝去了，没想到……没想到……”
陈夫人说罢又是放声痛哭，你劝慰她几句，让下人带她下去休息。
……
马夫杨子谦是个精瘦汉子，挂着深深的黑眼圈，看起来很没精神的样子。
他说道：“小人昨晚一夜都在后门候着，连根毛都没见着。不过小人记得好像听见过扑通一声，好像是入更之后了吧，记不太清了，当时还以为是癞蛤蟆跳水里，现在想来，莫不是老爷吧？哎哟，要是当时去看一看就好了。”
刘老三骂道：“杨谦！你这是骂老爷是癞蛤蟆么？”杨子谦翻了个白眼，不予理会。
……
陈夫人的哥哥徐拓是从五品上兵部郎中，此前奉命前往关东协助处理赈灾事宜，昨日回京奏报，傍晚时赴陈宅饮宴。
他说道：“昨日我应邀前来饮宴，与妹夫相谈甚欢。席间饮酒太多了些，又因舟车劳顿感觉甚是疲倦，所以我就在客房睡了一晚。今早起来，才从下人口中听说了此事。唉，都怨我，要是昨夜少喝几杯，说不定他就不会惨遭此难了。”
……
陈夫人的侍女小红安顿好夫人后，接受了你的询问，她言语间对陈尽忠似乎颇为鄙夷：“小人有话直说，请大人不要见怪。在小人看来，老爷这是死有余辜！老爷他好色成性，府里的丫鬟婢女但凡有点姿色的，他都明里暗里动过手脚。要不是夫人管得严，只怕他早就纳了四五房妾侍了。哼，这样的好色之徒，淹死算是便宜他了！被他糟蹋过之后踢出府去的那些姐妹们，下场可比他惨多了。”
……
你问了一圈之后，发现了不少疑点。刚好曹大人也来找你，问道：“李大人，可有什么发现？”

李清秋

“此事疑点颇多，且听我一一细说。”虽然思绪烦乱，但是还是尽量抽丝剥茧、简明扼要地提出自己的想法。
“先看陈大人的死亡状况。据初步诊断，像是失足落水不幸溺亡。花匠陈老三的供词中提到，陈大人救起之时脸部朝下，试想一个失足落水的人又岂会不挣扎？而且马夫杨子谦的供词亦有提及，昨晚深夜只听到一声有物落水之声，倘若陈大人真的是自己失足落水又岂会没有挣扎的划水声音？”
“那么，陈大人便不是失足落水，而是在失去意识之后，被人丢入水中又或是抛尸水中！”
“此外，还有些颇为离奇的事情。一来，陈大人与徐大人饮宴至夜深，徐大人虽是陈大人姻亲，但于情于理也应当由府内小厮打点夜宿，那么这么一来，陈大人也应当有府内下人照顾、又或是应有下人见到陈大人单独回房，可是府内众人证言中却未曾有人提及此事。如此一来，徐大人恐怕还对我有事隐瞒。”
“其二，这花匠陈老三的供词也颇为奇怪，先是在不知水里之人是谁的情况下，确定是陈大人落了水；后面又笃定地认为是陈大人与徐大人饮宴醉酒，导致失足落水。”
“其三，陈夫人的侍女小红的供词中提到，陈大人似乎......颇为风流，而陈夫人对陈大人管教也颇为严厉，按理来说，两人夫妻感情应当没有那么好，如是一来，一个小小的侍女才敢对一家之主品头论足。可偏偏陈夫人的表现却刚好相反。”
“......目前的情况来看，陈大人的死恐怕另有原因。曹大人那边有什么进展？”

瑞奇

曹大人听了你的疑点，先是唤来了管家仆人进行询问，得知陈尽忠和徐拓两人饮宴之后，确有仆人引二人各自回房。之后又找来徐拓询问，他称当时有些醉意，不太记得是什么时候喝完酒，但的确是和陈尽忠各自回房，此事可与管家仆人所言印证。花匠陈老三的证词中只是说发现陈大人浮在荷花池里，但并未表明他当时马上就认出了尸首身份。他在向你描述的时候，已经知道了死者就是自家老爷，那么他言语中直接说是发现了老爷在池塘里，并不足以存疑。至于陈夫人和陈尽忠的感情问题，这你们倒不好直接询问，只能找些下人旁敲侧击，得知陈夫人虽然不喜陈尽忠好色，但两人相处多年，确实是感情深厚。侍女小红虽然对陈尽忠不满，但也不敢在陈夫人面前表露，只能私下跟你透露。

曹大人说道：“李大人经验尚浅，请容本官厚颜指点一二。证人毕竟也只是人，他们描述自己的经历时，都是从自己的角度描述，难免会有遗漏或不准确的地方。我们分析案情时，也得将这些可能的错误考虑进去。比如完整的真相是发生了甲乙丙三件事，你说发生了甲乙二事，我说发生了乙丙二事，你我所言均是事实，并无冲突。”

你点点头，表示受教了。曹大人又说：“不过你提到的马夫杨子谦，确实十分可疑。陈大人体量很大，若真是失足掉入水中，必定发出很大声响，绝不会误以为是蛤蟆入水。另外他等候一夜等不到人，也不入门察看，实在不应该。刚刚本官也有些发现，李大人请看。”他引你来到陈尽忠的尸首旁，将盖在上面的白布掀起一角，指着陈尽忠脖颈处的一处淡淡的淤伤说道：“以本官的经验看来，此伤乃是新伤，应是有人在他死前不久痛击他脖颈将他打晕，再将他溺死！”
尸首已经泡得发青发白，若非曹大人指出，你可能很难发现这淡淡的一道伤痕。你说道：“如此说来，莫不是杨子谦杀了陈大人？”
曹大人号令衙役：“来人啊！将杨子谦带来，本官和李大人要细细审问！”

……

你们暂时占用了陈宅的一个厅堂用来询问犯人，此时一众闲杂人等都已被屏清，衙役在门外看守着，你和曹大人坐在上首，杨子谦站在下端负手而立。
曹大人先是将之前跟你讨论过的疑点说过一遍，才道：“大胆杨子谦！竟敢信口雌黄，企图蒙骗本官！你是如何杀了陈大人，还不速速从实招来？”
杨子谦看了一眼曹大人，又看了看你，目光中似乎有赞许的意思。
他行礼道：“在下确实说了谎，两位大人慧眼如炬，在下佩服。”说罢，他从怀中取出一本文书，走近前来递交予你，说道：“其实在下是左千牛卫备身，奉命潜伏于陈宅，有官凭为证，请两位大人过目。”
你接过文书，打开来与曹大人一同看过，确实是有官印的真官凭。这下你们都吃了一惊，且不提千牛备身是正六品下的武官，比你们两人的官职都要大上不少，更重要的是千牛卫乃是皇上内卫，杨子谦说是奉命前来，那奉的就是皇命！
曹大人连忙拉着你行礼道：“卑职等不知大人身份，多有冒犯，望大人恕罪！”
你也跟着一同行礼，杨子谦也回礼道：“不敢不敢，两位大人依法行事，何罪之有？实在是在下办事不力，才令两位大人误会。”

你们见过礼后，杨子谦将他昨晚的真实经历向你们二人道来。原来杨子谦奉命潜伏到陈尽忠身边，是为了调查户部贪污的事情。陈尽忠好色成性，私下在外边养了女人，不时在晚上偷偷潜出私会。所以他会命马夫在后门等候，并且命下人不得进入后花园，就是为了能经过后花园从后门离开而不被下人目睹。昨夜杨子谦就是在后门等陈尽忠出来，但等了很久也不见他出来，进后花园查看时发现陈尽忠已经死在池塘里。他曾在陈尽忠酒后失言时得知他留有一本黑账，此前已经在陈宅偷偷找了个遍也没找到，所以一直怀疑陈尽忠是随身携带，于是他赶紧将陈尽忠捞了上来搜身，但并没有在他身上发现。他无奈只能将尸体重新放回池中，并假扮一直待在后门，以免暴露身份。

你敏锐地发觉了一些端倪，问道：“如此说来，杨大人并未听见扑通落水的声音？”

杨子谦点头道：“不错，昨晚一晚上我都没听见什么大声响。怎么，李大人有什么发现吗？”

李清秋

“那便奇了。”眉头一挑，自己先前的推断似乎有了新的方向。
左右踱步，边想边说，思路也逐渐明朗起来，“没有巨大响声，说明凶手将陈大人杀害之后，最后抛尸水中之时却是将陈大人轻轻放回水中，甚至有可能凶手自己也落了水！”
“再往前想一步，陈大人死时可能并不在池中，反而是其他地方！”
“凶手先将陈大人打晕，而后将陈大人溺死，用的可能是水盆或是水桶，又或是其他可以装水的物件，而且此物件必定远离杨大人所处的后门。此外，陈大人身材健硕，膀大腰圆，哪怕喝醉想要将其击晕恐怕也是难事，若无武功在身，那能将陈大人击晕的，恐怕得是个孔武有力之人。当然，这个猜想得建立在陈大人的酒中并无下毒之上，具体是否正确，还得让曹大人去印证一二了。”
死因初步断定似乎陷入僵局，只好在想其他方向。
“先前我听杨大人有提到黑账本，凶手要的多半也是此物。既然寻不得，那可能已经被凶手得手了。今晨开始，府内已经封闭，黑账无法带到外间，那么多半应该还在凶手身上或是身边。”
说罢，看向京县尉曹大人。

瑞奇

杨子谦恍然道：“李大人说的对啊！杀人的凶手需要一击将陈尽忠打倒，还要将他放入水中而不发出声响，必定是个身强体壮武功高强之人！”

曹大人不懂武学，但听杨子谦这样一说，也明白了过来：“陈夫人和侍女小红都是柔弱女子，花匠陈老三年老力衰，这么说来，凶手定是徐拓！”

你点头表示同意，你们三人商量一番，断定了徐拓就是杀死陈尽忠的凶手。杨子谦毕竟是奉命暗中行事，不方便直接出面处理，只能拜托你和曹大人帮忙找回账本，你们应下之后请他到后堂等候。

曹大人传召了徐拓进厅来问话。徐拓走进厅里，见你站在曹大人一侧，奇道：“曹大人，本官所见所闻已经尽数告知这位李大人，不知曹大人再召本官来是有何贵干啊？”

曹大人斥道：“大胆徐拓！昨夜正是你将陈尽忠按入池塘淹死，如今在本官面前竟还若无其事！你视王法为何物？”

徐拓也是在官场浸淫多年的老油条，自然不会轻易承认，他皱眉道：“曹大人怕不是弄错了吧？陈大人是本官的妹夫，本官怎会杀他？”

曹大人道：“哼，还想巧言令色？想必你杀人时并不知道，马夫杨子谦受陈尽忠命令，一晚上都在后门处等候。本官将他的证词和现场的情况一一对证，确认你就是凶手无误！”

徐拓显然确实并不知道杨子谦的事情，被曹大人这一说，脸色稍稍一变，但遂即狡辩道：“曹大人仅凭一个马夫的证词，便硬要指认本官是凶手不成？曹大人又是怎么知道，那马夫不是杀死陈大人的凶手，故而污蔑于我？”

这话倒是把曹大人问住了，你们的推论依靠的是杨子谦的证词，可是杨子谦的身份不能暴露，你们又要如何证明杨子谦说的是实话？

你见曹大人答不出来，灵机一动说道：“光凭一个马夫的证言，当然不能定你一个五品大官的罪。但从你客房搜出来的账本，你又要如何解释？”

徐拓脸色大变：“不可能！我明明没有账本！你们栽赃！”他话音落下，看着你和曹大人脸上意味深长的笑容，才发现自己中计了。无奈之下，徐拓只好承认事实，将杀人过程全盘托出。

原来有朝廷官员计划在这次赈灾中贪墨，其中赈灾的银两和粮食是由户部管理，再由兵部以及当地官兵负责赈灾和维持秩序。户部的陈尽忠借着陈夫人的关系拉拢了兵部徐拓参与，这次徐拓赴宴就是为了和陈尽忠商量分赃的事情。没想到陈尽忠出尔反尔想侵吞部分的款项，还用户部和兵部来往的黑账来要挟。因此徐拓心生杀意，在宴席散了之后假装回房休息，实则偷偷离开客房找机会暗杀陈尽忠。后来陈尽忠从卧房出来前往后花园，徐拓就趁机跟随其后，将之打晕溺死。可是徐拓并没有在他身上找到账本，只能回到房间休息，徐图后谋。

曹大人细细询问，你执笔记录，搞清楚了徐拓杀人的详细过程，并确认了徐拓不知道账本的下落。

你问道：“徐拓，你和陈尽忠虽然官职不低，但想贪污赈灾银两这么大的事情，怕不是你们二人能做成的吧？你们上头指使的都有谁？”

对此徐拓闭口不言，你再三呵斥，他也充耳不闻。曹大人制止了你的询问，命徐拓在证词上签字画押，命衙役将他带回府衙。

你不解道：“曹大人，你为何要制止我？这等丧尽天良的贪官，我们岂能不揭发？”

曹大人叹道：“他不会说的。他认罪顶多是自己受死，但供出上头的人，那么他的家人也难以幸免。这样的事情，本官见得多了。”

你还想争辩，却听见杨子谦的脚步声从后堂传来，他问道：“两位大人，徐拓也没有找到账本，那就是说陈尽忠并未将账本随身携带。若是找不到账本，只捉他一个马前卒也没什么用。唉，可是我已经将陈宅上上下下全都找过了，陈尽忠究竟将账本藏在哪了？”

李清秋

“既然府内没有找到，那为何不往府外去找?”
“适才我听杨大人提起，而陈大人又会私下外出窃玉偷香。那么，有没有那么一种可能，陈大人平日里根本就没有去私会情人，反而是去交换情报呢？”
“在府内没有什么进展，不如去那碰碰运气。”

瑞奇

杨子谦讶道：“李大人，你是说陈尽忠去他小妾那并非是为了偷情，而是为了藏账本？嘶……这不应该啊？这几个月来我送他过去这么多次了，每次我都在外面守着。从里边传出来的动静听来，他应该的确是在干事啊……难道他一直都是装的？可我听他们喊得不像是假的啊……”
你和曹大人都有些尴尬，曹大人更是干咳了几声，想提醒提醒杨子谦不要纠结于陈尽忠偷情的细节。你见他还是一副深思中的样子，赶紧提醒道：“杨大人，陈尽忠他……偷情，也不妨碍他顺便藏账本啊。”
杨子谦“哦”了一声，总算明白过来：“李大人言之有理，陈尽忠的确很有可能是偷情时顺便将账本藏在小妾所住的院子里。在下这就纠集人手去将那院子查封！告辞！”他转身欲走，忽然又停下步伐，回身说道：“此事关乎朝廷重臣和陛下的国策，还请两位大人务必守口如瓶，不要对外泄露半点风声。”
曹大人忙道：“当然！当然！我们对贪污案的事情一无所知，更从未见过杨大人！李大人，你说是吧？”
你虽有疑虑，但也是点了点头。
……
在处理完陈宅内善后的事务之后，已经是下午接近傍晚，你和曹大人终于离开陈宅走上了回府衙的路。曹大人见你心事重重，知道你是因为徐拓的事情感到不满，遣退左右后与你说道：“李大人，非是本官有心包庇，而是这朝廷重臣贪污的案子，实在不是你我所能涉手的。杨大人是皇上派来的，说明皇上已经着手处理这件事了。我们分内的事能帮就帮，要再多干涉的话，那就是越俎代庖了。子曰：知者过之，愚者不及也。贤者过之，不肖者不及也。李大人通达贤明远胜于我，当明白这中庸之道。”
你若有所思，向曹大人行礼道：“多谢曹大人，晚生受教了。”
……
在宫中，皇帝在殿中看完了手里的账本，将之重重地砸在案上，吓得站在下边的杨子谦赶紧跪倒在地。
皇帝怒极反笑：“好啊，好啊！朕辛辛苦苦凑出来的赈灾钱，就这样进了他们这帮蛀虫的口袋！这天下究竟是朕的天下，还是他们的天下？”
杨子谦慌忙道：“陛下息怒！保重龙体啊！”
一旁伺候着的太监也递上茶水劝道：“陛下，喝口茶水消消气吧。”皇帝接过茶水，问道：“徐拓突然起意杀死陈尽忠，要是京兆府和刑部细查下去，迟早会查到此间内幕。眼下时机未到，不能打草惊蛇。你都安排好了吧？”
杨子谦道：“微臣已与调查此案的京兆府县尉曹荃、录事李蝉打好招呼，此事只会以杀人案处理，不会再往下深究。”
皇帝“嗯”了一声，问道：“李蝉？”
杨子谦道：“是，此人虽只是个九品小官，但颇有才能。若非他侦破杀人案的真相，微臣也不能找到这本账本。”
皇帝点了点头，命杨子谦退下。他看着手上的茶杯，问一旁的太监：“你说，李蝉是不是真心想辅佐朕？”
太监低着头，谨慎地说道：“应该……是的吧。”
皇帝问道：“哦？何以见得？”
太监说道：“他毕竟是个宗室子弟，要不是有心为陛下效力，又怎会屈尊，在一个小小的京兆府任职？”
皇帝沉吟半晌，方才点了点头。
……
在这个案子结案之后，你发现皇上派来那些护卫们的监视逐渐放松了，到了后来，干脆一个个撤走了。说实话，虽然他们是来监视你的，但这么多年过来，也算是熟人了。这下突然全都撤了，不禁让你感觉府中有些空荡荡的。
护卫的首领来向你请辞时，你问道：“陛下为何要撤走你们？”
他答道：“陛下未曾明说，卑职也不敢猜测。不过以卑职看来，世子已经成年，武功也颇有建树，应是用不着卑职等保护了。”
你笑了笑，说了一句：“保重。”
护卫首领向你郑重行礼，退了出去。
……
一年之后，赈灾贪污案在朝中掀起了一阵惊涛骇浪，大批朝廷大臣锒铛入狱。你在家中仔细阅读邸报，发现涉案入狱的大臣多是魏阀和拓拔阀的党羽门生。看来皇上这次计划，是有意打击朝中门阀，想将权力重新紧紧掌握在自己手里。你有些感慨，虽然清洗了一帮贪官污吏，但因为赈灾不力而家破人亡的那些百姓们，又有谁会记得？不过好歹是将这帮硕鼠赶走了，新上任的大臣很大可能不涉党争也该相对清廉，总归是件好事。
就在你以为一切都会向着更好的方向发展时，变故发生了。皇帝南巡期间，关东宋修义起兵造反，皇帝连忙起驾返回洛阳主持大局，却不幸在路上感染时疫，一病不起。当你见到他时，身边不是德高望重的遗老就是年纪尚幼的宗室子弟，一个个都跪在地上静候圣喻。你在子弟中年级最长，按照尊卑位份，在太子殿下身旁跪下。看着榻上奄奄一息的皇帝和身边哭哭啼啼的太子，你心里百感交集。
……
皇帝驾崩了，年仅十二岁的太子殿下登上了皇位。年纪尚幼的新帝还并不懂得如何治理国家处理政务，魏阀与拓拔阀趁机发展党羽，让先帝生前的清洗行动大多失去了作用。而杜太傅为首的一众清流臣子则与其分庭对抗，朝中党争越发激烈，关东和江东的叛乱造反却一起再起。经历这两年在京兆府的工作，你明白朝堂党争深不可测，而你若介入其中，只会让眼下已经十分混乱的党争愈演愈烈。于是你继续待在京兆府任职，勤勤恳恳地为洛阳的老百姓做事。新上任的陛下显然对你没有像先帝那般猜忌，毕竟要不是你再三婉拒，他早就将你任命当宰相了。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因为你办案的能力十分优秀，加上陛下明里暗里的扶持，你很快就崭露头角，连连升官。七年后的今天，你已经官拜京兆府少尹，与另一位少尹魏嫣一文一武，将洛阳城内的治安行政管理得井井有条。你凭着自己的身份背景，判案时毫无顾虑从不偏袒。所有被你捉到的犯人，不管是达官贵人，还是平民百姓，只要犯罪都会收到公平的审判。你工作十分努力，在处理完日常事务以后，还会审阅以前积压的案件卷宗，发现了不少冤假错案。许多百姓因为你的审判得以平反冤屈，都称你是青天大老爷。娘亲的身子自从那年大病过后一直很弱，你每天早上到府衙处理公务，傍晚时回到府中伺候娘亲，日子过得到也算是惬意。
这一日，你和平常一般处理完公务回到府中，却见阿七在门口四处张望。他见你走来，连忙说道：“世子，你快去夫人房里看看吧！”
你闻言一惊，难道是娘亲病情加重了？当下也不及细问，赶紧跑到娘亲房外。推开房门，里面却站着一个你熟悉的人。你愣了愣，跪下行礼道：“参见陛下！”
皇上将你扶起，说道：“兄长请起。朕听闻皇叔母身体抱恙，特来探望。咱们自家人，不必拘泥这些礼节。”
榻上的母亲也朝你点了点头，你才放下心来。
你们三人在房中聊起了家常，皇上仿佛又变回了当年那个被杜太傅逼着读书的孩子，跟你抱怨朝事多么繁琐，朝中大臣如何让他不省心等等。过了一阵，母亲有些累了，皇上向你们告辞，你则以送客为名和他走出了房门。其实你知道皇上此来并非只是探病，虽然他以前也经常来探望你们母子，但如今他是皇帝之尊，毕竟尊卑有别，他亲自来你府上拜访的话，难免会为你引来非议。
果然，你们走到后花园中，皇上立即屏退左右随从，说道：“以兄长之聪慧，想必已经想到朕此来是别有所求。”
你颔首道：“为陛下分忧，乃臣等之本分。究竟是何等难事，请陛下直说吧。”
皇上解释道：“押解军饷运往西凉的军队，在关中甘肃一带突然失去了踪迹！想来，是被劫了。”
你闻言大骇。近年国库空虚，西凉边军粮饷已拖欠良久，如今军饷被劫，要是不能迅速寻回，恐怕军中会有动乱。如今叛军四起，朝局动荡，要是关河不宁，必定天下大乱。而且关中向来富饶，从未有过起兵造反的迹象，可如今押送军饷的正规军竟在关中被劫，甚至连个赶去报信的人都没留下，说明对方绝非普通山贼，难道关中也有叛军盘踞吗？
抱着满腹疑云，你问道：“陛下，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皇上答道：“天水八百里加急发来的公文，两个个时辰前刚到，应是昨日发出。”他叹道：”叔母身体不好，若非迫不得已，朕也不愿劳烦兄长。只是朕思来想去，除了兄长，实在没有其他更合适的人选去处理此事了。还望兄长速速成行，务必将这批军饷找回。“

李清秋

沉思片刻，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那我亲去一趟便是，希望还来得及。”
“临行之前，我还有几件事想向陛下了解。”
“其一，此行押送军饷是哪位将领所为？护送卫队又由哪些军队组成？押送军饷的路线、行军时间哪些人又有可能知晓？”
“其二，现驻守天水将领是何人？又是何时如何发现押送军队遭劫的？”
“其三，此行陛下打算排哪些人随我一同处理此事，倘若意见不一是否以我为主？我至天水之时，陛下能否赐下信物，让我全权处理？”

（待陛下答复后，与母亲告别，即刻动身）

瑞奇

见你答应了下来，皇帝如释重负地呼了口气，说道：“兄长，我们到房内再详谈吧。”
你向着书房的方向让了让，说道：“陛下请。”
你们一同走进了书房，确定周遭无人偷听窥视后，皇帝拿出了一张军报，你在桌上摊开了一张地图，你们开始谈起了军饷失窃案的已知情报。
近年来各地都有叛军动乱，朝廷税收锐减，加上各地征兵镇压叛军所花费的军资甚巨，以至于边军军饷拖欠良久。这次军饷筹集不易，所以朝廷也十分重视，派出右金牛卫大将军张平和陇右道定远将军李志成带领五百精兵押解军饷。行军的时间和路线都十分隐秘，且每个环节的信息都是碎片化的，随行的民夫和兵员马匹都是由兵部和户部从屯田军临时抽调，行军的路线由带兵的将领们自行临时商定，西凉边军只知道接收军饷的位置和大概的接头时间，沿途的镇甸都是粮队即将经过时才会收到军队传令提供粮草补给。按理说，应该没人能提前知道粮队的路线。皇帝怀疑朝中有人里应外合，故秘而不宣，也不调遣其他朝中大员前去查探，而是以探病为由暗中将此事托付于你。
“天水郡守林嵩在急报中提及，在两天前收到粮队传令兵的信息，可是粮队却并未在如期到达天水。折冲都尉孙世德率当地府兵在天水郡附近的官道和山林中搜寻一日后一无所获，林嵩才发急报通报洛阳。劫匪的目的尚未明朗，但若是这批军饷落到了反贼手中，或是消息在西凉边军中传开，后果不堪设想！朕已传令关内刺史以剿匪为名封闭四方关卡，并勒令一切相关人员封锁消息。但是关内毕竟是西北枢纽，封锁一时尚可，时间久了，必定生变……”皇帝一边指着地图上的方位一边解释。“兄长，此去凶险，朕派千牛卫中郎将杨子谦，率千牛卫精锐两千随你同去。”
你摇头道：“陛下，事态紧急，兵员过多，只会拖慢脚程。而且微臣此行不宜大张旗鼓，否则不等消息传出关内，微臣刚出洛阳，事情就已经暴露了。”
皇帝担忧道：“张平是先帝身边最得力的大将，李志成虽是李阀旁支，但也久经沙场军功累累。由他们两人带兵都出现了这样的变故，兄长万一遇上匪徒又该如何应对？”
你问道：“微臣率兵之能远不如张李两位将军，杨将军相比也是略逊于他们。贼人能让两位将军和粮队凭空消失，微臣纵有两千精兵，又如何能抵挡？相反，微臣若是只率几人秘密前往，不仅行动迅速，贼人也难以发现微臣的行踪。待微臣到了天水，再调动当地府兵，谅那贼人这般躲躲藏藏，正面交锋之下绝难与官兵抗衡。”
皇帝还是有些疑虑：“可若是当地官员早已与贼人狼狈为奸，兄长孤身前往，岂非狼入虎口？”
你知道皇帝这是关心则乱才说出这等胡言，遂温言宽慰道：“如果当地官员与劫匪早有勾结，那么别说两千精锐，便是有一万兵马，也抵不过当地的府兵。不过从郡守林嵩发急报上京来看，即便当地官员中有内奸，也并非全员投敌。不然他拖个十天半月再将消息传来，待朝廷反应过来时，军饷早就被运走了。请陛下放心，只要派杨将军带几个心腹随微臣前去就好。”
皇帝这才下定决心，点头道：“好！朕封你为关内道行军大总管兼雍州刺史，并掌军政事务，务必找回失踪的军饷！”
你跪拜道：“臣遵命！”
皇帝将你扶起，握着你的手说道：“兄长万事小心，一定要平安回来啊！”
你坚定地点头道：“臣誓不负圣命！”
皇帝走后，你写了一封信向你的上司张益年请假。信中称你娘亲病重，你要暂时请辞，在家里照顾娘亲一段时间。你将信交给了阿七，并向他交代好你离家之后的诸般事宜。之后你郑重地拜别了娘亲，你没有告诉娘亲你要去做什么，只说要出趟远门，但她隐约感觉到你要去做些什么危险的事情，再三叮嘱你万事小心。为免她担心，你让她放宽心，说很快就能回来，但心中却感觉有些忐忑。
你整理好了行李，杨子谦不久后就带着几个心腹随从赶到你府中。你们一一见过礼后，各自换上了平民的常服，天刚蒙蒙亮就策马出城，沿官道向西北赶去。
……
出了洛阳，你们马不停蹄地开始赶路，在中原境内走宽敞的官道行进很快，到了关内则时而走官道，时而走小道，脚程慢了不少。而且接连赶路坐骑也吃不消，在中原境内尚能在沿途驿站不断换马，但到了关内，为免频繁更换官马过于显眼，你们不得不改骑民马，又放慢了些速度来给坐骑休息。在这诸般阻碍之下，你们赶了两天的路，来到了距离天水不远的山中。关内山陵甚多，眼见天色已近黄昏，夜间山道难行，你们决定先歇息一晚，待天明再继续赶路。幸运的是，你们派去前面探路的随从很快带来了好消息。你们找到了一个小村子，虽说不是什么繁荣的镇甸，但看着也有十几户人，想必要找人借宿并不困难，今晚算是不用露宿野外了。
你们找了一家相对较大且冒着炊烟的屋子，杨子谦走上前去敲门，问道：“有人吗？有人吗？”
“来了来了！”随着屋门敞开，你们都吃了一惊。只因这开门的主人家，相貌实在有些不堪。他看起来脸色十分苍白，满脸都是皱褶，头上秃了小半，身材颇为矮小，乍一看就像戏剧里那给阎王提灯的小鬼似的。他看了看你们几人都带着兵器，似乎有些害怕：“几位……有啥事啊？”
你上前去行礼道：“院公莫慌，我等乃行路之人，只是在这山中赶路失了方向，错过了宿头，故来贵处想借宿一晚。不知是否方便？”
主人家见你相貌堂堂，也放松了一些警惕，说道：“倒不是我不原因，只是我这屋子只有一间空房，怕是住不下你们。”
你说道：“无妨，无妨，只要能有瓦遮头，我们挤一挤也无妨。”
主人家还有些犹豫，杨子谦识趣地递上一块碎银，称此为借宿盘资。山里平民哪里见过这么多银子，那主人家顿时两眼放光，连连答应着将你们请进屋里。
原来这村子叫朱家村，那主人家叫朱老三，家里还有个儿子叫朱铁蛋。朱铁蛋看起来有些呆呆的，见家里来了客人也不打声招呼。朱老三吩咐儿子去外边打水，一边张罗着饭菜，一边跟你们闲聊起来。
朱老三：“几位贵客是打哪来啊？”
你假称是关东的地主，为了逃避战祸，赶来天水投奔亲戚。又称杨子谦等人都是你的护院，你们是不熟悉地形迷了路才到了这来。关东和辽东的口音相似，你府中下人不少都是你父亲从辽东带回来的亲信，所以你学起关东的口音颇为熟练。这一路上但凡与陌生人接触，你都是用的这个说法。
朱老三道：“是这样啊，说师话，刚才看见你们带着家伙，我还以为你们是山贼呢！”
杨子谦疑道：“哦？这一带有山贼吗？”
朱老三道：“以前是没有的，咱们这一带有夜神教庇佑，向来都很太平。只是最近不知怎么的，隔壁山头有好几个村子都被劫了，丢了不少牲畜和粮食，神使说是外边来的山贼，吩咐咱们小心防烦。”
你哦了一声，问道：“夜神教是什么门派？”
朱老三忙道：“您可不能这样说，不然会触怒夜神的。”
你这才明白夜神教不是什么江湖门派，而是个宗教组织。你假装好奇，向朱老三询问关于夜神教的事情。原来夜神是这一带信奉的一个神明，起源也不知是什么时候了，朱老三说从他记事开始大家已经是信夜神教，你估摸至少也得从他爷爷那辈算起，可能得近百年了。按照夜神教的教义，在秦岭之下镇压着通往地狱的通道，在夜晚的时候，没有太阳妨碍，恶鬼就会从山下跑出来吃人。夜神就是负责在夜晚将这些恶鬼捉回地狱的天神，山民们在夜晚都呆在家里，门上贴着夜神赐下的符咒，恶鬼就不能来吃他们。神使们在山岭的深处供奉着夜神，他们会定期到各个村子收取供奉，山民们也都心甘情愿去地交出积粮和牲畜。
一旁一个随从听得好奇，问道：“真的有恶鬼吗？”
朱老三白了他一眼道：“幸亏有夜神保佑，我们才没被恶鬼给吃了。就老汉我活的这些年，这附近村子不信邪被吃掉的傻子可不捎！”
杨子谦皱起眉头，对那随从随意搭话的行为有些不满。你在桌下扯了扯他的袖子，微笑着摇了摇头，表示不必追究。那随从和朱老三又继续聊了起来，提到了山岭深处有夜神的祭坛，除了神使以外都不能进入；又提到曾经有不信夜神教的外来人来到这片山岭定居，结果一夜之间整个村子的人都失踪了。关内四通八达，又是通往西域商路的起始之地，有许多来自西域和北方的夷狄人在关内定居，所以有些在中原未曾听闻的奇怪宗教也不足为奇。子不语怪力乱神，你身为儒门子弟，自然对这些神神鬼鬼的说法不屑一顾，权当民间故事听一听。
天色渐暗，朱铁蛋慌慌张张地担着水桶冲进屋子，重重地将水桶往地上一放就赶着关门，洒了不少水在地上。
朱老三从厨房出来看见洒了一地的水，连连刮朱铁蛋的耳光，痛骂道：“****！败家的玩意！把圣泉都浪费了！”
朱铁蛋抵着门任由他爹揍他，杨子谦见状上前劝阻，朱老三才饶了他。
杨子谦问道：“不就洒了点水吗？院公何必如此置气？”
朱老三道：“这可是从山上祭坛流下来的圣泉水，浪费圣泉水是对夜神的大不敬！”
原来朱铁蛋是跑去接山泉水了，怪不得去了这么久才回来。
你们好说歹说，总算劝朱老三放过了他儿子。朱铁蛋默默地擦着地上的水，朱老三进了厨房继续张罗饭菜。在这山村里自然不会有什么丰盛的菜肴，朱老三杀了一只鸡和一只鸭来招待你们，还煮了一些野菜和米饭。在席上朱老三还特地给你们都斟了朱铁蛋打回来的山泉水，说是口感清甜而且喝了会得到夜神的祝福。
你们毕竟都是洛阳的高官，虽然这顿饭菜在山村平民眼里应该已经是十分丰盛了，但还是入不了你们几人的眼。杨子谦低声跟你说：“李大人，要不咱们还是吃干粮吧？”

（从本题开始，开启算卦功能。算卦可以得出几个行动选项，其中必定有可以顺利存活的正确选项。玩家可以选择选项后进行演绎。）
（使用算卦后，无论是否选择正确选项，接下来两题都不能进行算卦。不使用算卦但自行选择了与正确选项相符的演绎时，会马上刷新冷却。）
（有《周易》、《归藏》、《连山》的玩家算卦时，会自动移除一个错误选项。）

李清秋

给杨大人使个眼色，暗示他不要食用。
“主人家美意，我们又怎么能推辞呢？只是我这位朋友身体有恙，大夫特意叮嘱这几日不能乱吃东西，还请主人家见谅。
”
说罢，与主人家开始就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