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杀外传——蜃楼•无责番外】①忆当年•仗剑嗅青梅

玉芷馨

沐小葵，组织首领沐天邈之女，组织中出色的杀手芦花黄雀的徒弟。

师父被派遣去中原执行了一件隐秘任务，临去之前，她送了沐小葵一柄剑，一柄如羽毛般轻盈的细剑。

“这把剑送给你，它的名字是夜莺。”

“夜莺？”

“嗯，夜莺之声，虽然百啭千鸣，但悲恸之时，声如泣血，剑出，无生，便只有死亡，它，很适合你。”

后来，沐天邈收了两名义子。

一个叫魂，一个叫左殇。

当然，后来他们在武林中有着另外两个令天下人胆寒的名号：黑伤，紫冥。

或许是好奇父亲所授的武学，或许是好奇父亲为何忽起兴致，将武林中两个再寻常不过的流浪少年收为义子。

是以有机会的时候，沐小葵经常会找他们二人比剑。

渐渐地，沐小葵跟他们熟稔，得知他们入组织前就是一对流浪在江湖的小乞丐。时长听他们讲述过去，听到当年左殇曾为了给魂偷一个包子被人追了十几天街时忍俊不禁，听到魂曾因左殇重病，背着他去连夜走了百十里路外的镇子敲门向大夫求治却遭白眼驱赶时感同身受。

渐渐地，她起了争强好胜之心，闭关苦练三个月，领悟了新的绝招——乱莺，只为再一次站在他二人面前，得意地扬言已经跟上他们的步伐，并要打败他们。

……………………

这一日，密林之中，沐小葵来到约定地点，静候黑伤到来，轻轻擦拭着手中的夜莺，她自信一定可以打败他，不由得意一笑。

（出场人物：沐小葵、黑伤）

沐小葵

戍时时分，幽蓝的天幕上未见点点繁星，唯有一轮孤月高悬夜空，如银盘喷射出清冷的寒光。

忽而一阵清风扫过密林，直吹得竹林在风中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不似美妙乐章般绕梁三日，而是带有一种凌厉夺人的气势。

一名身手矫健的黑衣人施展轻功，轻登巧纵地越过浓浓的一片竹林，朦胧的月色将她娇小的身影拉得硕长，在银辉的照耀下才看清是个约莫十四、五岁的少女。

那女子不发一言，敏捷地抽出腰间那柄如羽毛般轻盈的细剑，从袖口掏出一块锦帕轻轻地擦拭着，嘴角不自觉地勾勒起自信的微笑。

这一次，我一定可以打败你，一定可以。

落叶锁清秋，月下独立人。

黑伤

黑夜，黑衣，黑色兵刃。

身形如鬼魅一般在丛林中穿梭。无论多么明亮的月色，也无法准确照耀到黑影的行踪。

他是黑夜的使者，是穿梭于黑暗中的刺客，是追求一击致命的杀手。在暗杀中，在决斗中，他只要找到一丝破绽，即便形势多么恶劣，亦能反败为胜。

在这以前，他已经执行了多次任务。许多看似不可能的任务，看似坚不可摧的对手，都倒在了他的身前。如无预料，这次，也不该意外。

执行杀手任务，隐藏杀气的能力应炉火纯青；而在决斗中，则需要无所顾忌的释放杀气——既能压制对手，又能增强自身。这两点，是义父经常告诫他和他的挚友。而他一直忠实的履行着。

这一次，显然不是刺杀，显然是一场决斗。

但他没有释放杀气。唯一的一次，没有执行义父的告诫。

就如同平常一般，以一个十分标准的精锐组织人员的站姿，站在另一位黑衣人的面前。

“我来了。”

沐小葵

背后传来一个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少女没有立刻回头，只是瞥了一眼那声音来源的修长身影，流露出不易察觉的浅笑，不动声色地继续擦拭着她手中的那柄剑，一如她对待每次训练时惯有的姿态，细致的整装待发迎接每一场挑战。

少女收好剑，转头看向来人，见他依旧是那身标志性的黑衣，黑亮披肩的长发，斜飞入鬓的剑眉，幽暗深邃的黑眸，笔直高挺的鼻梁，削薄轻抿的嘴唇，棱角分明的轮廓，修长高大却不粗犷的身材，宛若这暗夜中的黑鹰，冷傲孤清却又盛气逼人，孑然独立间散发的是傲视天地的强势。

“今天我可是有备而来，有什么本事就尽管使出来吧。”
少女持剑一步步走向那名黑衣男子，而在此时，月色映照下的两道人影已合成一线。
倏然间，天边明亮的皎月瞬间被厚实的云层所掩盖了光辉，黑暗逐渐笼罩着大地，四处一片静谧，透射出一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黑色灵动的身影如同夜莺般轻盈，素手抻出剑鞘里的夜莺剑，手腕轻轻旋转着挥舞，夜莺剑的光影也如同流星般迅闪而逝。剑光闪闪在遮云蔽月的夜色下显得格外夺目，与女子那抹黑色娇小的身影极为融合。
说时迟那时快，少女的身法快而敏捷，不多时，夜莺的剑尖几乎要抵在黑衣男子的胸口处，凝聚的冷冽剑气却没再前进半分。

黑伤

面对黑衣少女挑衅般的话语与动作，他没有回答，甚至身形亦一动未动。仿佛没有把少女的话放在眼里。不过，如果有人能看到隐没在黑暗与黑衣下的他脸上的表情，就会发现，他的表情略显无奈。

眼前的黑衣人邀请自己的比斗，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他回想到了几年前，她还是一个小女孩。而他，也刚刚崭露头角。那个时候她不忿他和他的挚友左殇能闯出名号，向他和他的左殇都发起了挑战。

她虽然也是跟顶尖的刺客学习了顶尖的武功，但是她跟他相比，缺少了实战的磨练，缺少了身为强者所必须具备的“心”，所以，很显然的，她输了。

那个时候的她实在是不服气，从那天以后一直多次来比剑，当然，每次她都是失败了，每次她都会说她还会再来。


其实他有些好奇，为什么她来找自己的次数比左殇要多很多。因为他每一次都是不喜多言，直接出手，绝不相让。而左殇，听说他每次出手的时候都神定气闲，不会像他一样直接决出胜败，而且每一次都会精心指正她剑法中的错误之处。


在黑衣少女如夜莺般轻轻旋转飞舞的时候，眼神露出了一丝惊奇与赞赏。

“你的武功又进步了。这次的进步，很大。”

很难得的赞赏之语出现在他的口中，与此同时，少女已然出手。

黑暗的夜莺伴着飒飒的秋风闪电般逼近，笼罩在黑衣中的他的身姿，依然没有动。

三十步，二十步，十步，夜莺的剑锋，渐渐逼近胸口。

他动了。

隐没在黑夜中的身形瞬间脱离剑锋的笼罩。不是后退，而是前进。

逆剑锋而行，手中的兵刃，亦紧握在手，只要寻得时机，便可在刹那间挥出——

沐小葵

凝聚的剑气蓄势待发，就在几近刺向男子胸口时，对方从容不迫的提起手中的长剑恰好地抵住了那袭来的剑击，瞬时两剑相交快如闪电，剑气在两剑的冲撞之下极速产生，紧接着发出几记清脆的声响。

而此刻，场面气氛愈加浓重，容不得有丝毫懈怠。

即便是得到他难得的夸赞，她也因专心比试，没有留意。

黑衣男子手持的长剑逆剑锋而行步步前进，而少女只能全力以赴抵挡剑的攻势，利刃受挫间飞溅出无数火花。随即，两股力量的碰撞将两剑缠绕交错，于四周密林连续不断地发出轰鸣般的爆破之音。

暗夜下，两道身影时而飞身半空挥剑，时而落于平地比试，道道凌厉之极的剑芒纵横交错，场面极具动魄惊心。

随着黑衣男子迅猛的剑锋直直逼进的攻势，少女有些难以负荷，用余力档住了那一剑，而后纵身一跃，贴上对方剑身，身形一转，轻巧落地，带动着手中那柄夜莺旋转挥舞，剑法看似杂乱却是有章可循，正是前几日领悟的新招——乱莺。

不足片刻，在她身边呈现出数名与她一模一样的人来，与她一样舞动着夜莺向眼前的黑衣男子挥剑刺去。

黑伤

剑锋交错，金戈尖鸣。身形闪动，落叶纷飞。

他丝毫不曾轻视对手，亦不曾因自己了解对手的实力而懈怠。每一剑，都极为迅速，极为精准。不过，她此番显然是有备而来，他的这些攻击，尽数被她一一挡下。虽并不十分轻松，但也并不显吃力。仅凭这一点，说她武功进步了许多，绝非虚言。

然而，直到目前，他亦没有使出全部的实力。这不单单是因为他之前没用使用过全力便可取胜，亦是因为，他感觉到了此次的少女，也同样有所保留。

她会使用什么样的招数呢？即便是常年修行，心如止水的他，面对她、面对明显变化极大的她，在这个时候，心里也涌起了一层波澜。除了好奇，更有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心中所想并不会减缓他的速度，他踏出无比诡异的步伐，以迅捷无伦的速度，刺出一剑。

（伪）鬼步·瞬杀！

这一招是他——黑伤的成名绝技。之前无论她训练到何种程度，面对这一招，依旧束手无策。不过，这一次，不单在她自己脸上露出自信的神色，连黑伤自己也相信，她有余力躲过。

她确实躲过了。虽然显得有些招架不住，但是确实是以一个很漂亮的方式躲开了。

他的瞳孔骤的一缩。眼前的少女，发生了变化。旋转挥舞的夜莺，看似杂乱，却又无比精髓。而同时，她的身侧，呈现出数道幻影。

“很不错，你已经很强了。”

淡淡的称赞了一句之后，黑衣男子也起了变化。由丹田而至周身，瞬间杀气暴涨。那是代表了黑夜、死亡的杀气，是黑伤·魂独一无二的象征，证明着他使用了真正的实力。

一瞬之间，他的速度又比以前快了数倍，只见一道黑色光芒踏着奇诡的步伐直冲她的幻影中去，而在原地，亦留下一个如他一般的黑影，冷然独立。

沐小葵

听到黑衣男子颇为赞赏的话语，少女只是轻轻勾动了下嘴角，看似一副不为言语所动的模样，可清丽的脸庞上还是浮现出凝重的表情展露无遗，漆黑的眼眸里隐约可见连日来的一番苦练。

然而，此时此刻，着眼于前，必须将一切尽数掩藏。

无边的苍穹在时间的洪流里泼上了一层浓重的墨汁，让周遭的环境愈发变得暗沉与孤寂。

寒风无情地在密林中肆意呼啸，仿佛锐利的刀刃在夜空里回旋飞舞，吹打着林间的树叶不断地发出尖厉的声音，但凡过尽之处，树叶纷纷从树上飘落下来，将原本怒放的生命彻底终结。

少女屏气凝神，心中默念着乱莺的口诀，连同手势也配合的无比精准巧妙，每招每式亦因势变化成千招万式，亦如同千万只夜莺在深夜里能制造出无数迷乱的幻象，以伺机先声夺人，攻其不备。

蓦然，见眼前的黑衣男子神情突变，转瞬之间，一束黑色的光圈萦绕至其周身，又以极快的速度冲向面前虚化的道道幻影，幻象由两边至中间依次地渐渐消失，最后仅余少女一人独自站在原地。

月黑风高，黑衣少女手持夜莺迎风而立，眼角眉梢间显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她长长地睫羽下幽深的眼眸半遮半掩，陷入了短暂地沉默，而后给了黑衣男子一个玩味的笑容。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却忽感心口处血气上涌，秀眉微蹙间，已来不及作任何调息，只见一丝殷红从嘴角缓缓溢出，顺着嘴角蜿蜒而下：“我……我终究还是输了。”话音刚落，少女缓缓地闭上了双眼，身子软软地向后倾倒，许是因日以继夜的练习身体乏累所致，亦或是为努力付出得不到相应的回报而心力交瘁，终是无力地倒在了地上。

夜莺脱离了掌心的温度落于地面时发出的一声清响，在万籁无声的天地间里显得是格外的突兀。

黑伤

战斗结束。充斥在林中激昂压抑的杀气，回向在林中的刀剑齐鸣，都已经不在。唯有落叶簌簌飘落，在空中纷飞飘零。一切仿佛都没有发生过。如果——地上的两个黑衣人不存在的话。

黑伤将兵刃丢在一边，接住了小葵倒下去的身体，不管她现在还能不能听见，轻轻说道：

“等你到我这个年龄的时候，可能比现在的我还强了。”黑伤看着她原本握紧夜莺的手上，斑驳的纹路留下了苦痛训练的痕迹，这样的痛苦，黑伤自己也知道。

将她轻轻放在地上，伸出手掌为她输送真气疗伤。自己杀气造成的伤害，自己清楚。

她醒来之后，无论怎么发脾气，都随她去吧。黑伤暗暗想着。

黑伤的脑海中不禁又回想起刚才的一幕。

重重虚影在黑色羽翼面前层层破碎，手中的兵刃已经抵达了她的胸口——之前的一点点距离。

一般情况下，这个时候就已经结束了。面对她，他虽然不会留手相让，但也绝对不可能伤害到她。不仅仅是因为她是义父的女儿，也是因为，她是——与自己很在意的女孩。当然，并不是喜欢，而是如妹妹一般的在意，应该吧。

这次显然不是一般情况。跟以前不同，这次是他第一次在与她的切磋中使用杀气，一时之间，竟收缩不及。兵刃虽未及体，但强烈到足以伤人的杀气，完全可以对她造成不轻的伤害。

虽然他也在切磋中使用过杀气，但是一直没有到过这种程度。跟左殇的切磋，魂也一样一直没有留过手，不过与跟小葵切磋不同，两人的切磋都是释放出自己的杀气使自己达到了最强状态。然而，每一次切磋，不出意外都是平手。魂知道，自己绝对没有留手，左殇也没有。

——真的没有留手吗？

——如果，我们互相真的面对了一场生死决斗，还会这样吗？

黑伤其实不止一次那样想过。不过，那场所谓的决斗至今也没有发生，大概也只是想象。

这时，正在为小葵疗伤的黑伤内息一乱，忙収聚心神，重新凝结真气。

这么多愁善感，可真的不像我啊。黑伤自嘲道。

——也许你会变成完全不同的人生活。

——也许有一天，“你”确实已经不再是“你”。

倏然间又有奇怪的想法渗入黑伤的思维。不过这样的想法一闪而逝，黑伤重新凝聚精神，不再多想，集中注意力为小葵疗伤。

沐小葵

夜阑更深，秋蝉发出的鸣音清晰可闻，刀光剑影的交击声也逐渐停止。
茂密的竹林被先前强势袭来的风，吹得与枝桠脱离了轨迹，再经寒风这么一吹，片片竹叶便轻飘飘地落入附近的湖畔里，泛起丝丝涟漪，荡起一圈一圈的水波纹，最终归于平静。

繁茂的竹林中央，黑衣男子将少女轻轻扶起，放在自己身前的位置，盘膝而坐，静气凝神，双掌按住她的背部，将自身的内力缓缓输送给少女，助她疗伤。
不多时，他的额上已沁出了许多细小的汗珠，在原本冷峻的面容上生起了一丝细微的变化，神情不再那么僵硬，而是多了一抹温情，多了一份在意的关心。

不知不觉间，少女坐直的身子些许一动，随即微微睁开眼帘，带着些自嘲的口吻，自语道：“我真是没用。”顿了一顿，侧过头看向身后面容略带憔悴的男子，说道：“今日胜负已分，我输的心服口服，但是难保以后我不会再来找你比试。”

言毕，深深吸了一口气，紧绷的神情慢慢松懈下来，妙目一移，看着渐渐明朗的天色，感觉到了一夜未眠的疲惫，对上黑衣男子的目光，浅浅一笑：“天快亮了，魂哥哥，我们回去吧。”

黑伤

看着缓缓醒来，吐出与其性格类似而又有些不太符合的台词时，黑衣男子收回双掌，静静听着她的话语。

“你找我比试，又什么时候征求过我的同意了？我又什么时候拒绝过？”

接连吐出两个反问句的魂，此时表情虽和通常一样冷峻，如果是旁人，说不定会以为这是在找谁的麻烦。不过在这个时候，这样的语气里，更多的是无奈以及一些关怀。

——要来找我，随时奉陪，我是不会拒绝你的，大小姐。

这是这个不善于表达的黑衣男子的潜台词。

从记忆伊始，黑伤·魂的世界，名为“感情”的名词，至今只出现在三个人身上。义父算一个，眼前的她也算一个。对义父，如父亲般的敬畏；对眼前的少女，是如妹妹般的爱怜。不过，不知为何，对于他们，无论多么认可，心中总会存在一丝本不应该存在的隔阂。唯一不存在感情隔阂的，就是第三个人——左殇。

虽然如此，眼前的少女也是黑衣男子无法忽视的存在。不可否认，她在目前的自己心中，占据着一部分。

顺着她的表情看着东方的启明星和淡淡的曙光，略略点头，站起身来，对她伸出手掌。

“走吧。”

沐小葵

“我知道，不论我向你邀战几次，你都不会拒绝。”
少女的眼神直直注视着他那深邃的眼眸，语出是极为自信与果断，仿佛知晓他不会推却一般。见到对方的举止后，本能地将手缓缓地伸向他的掌心，站起身来，舒活筋骨抖擞精神了一番，似乎想起些什么，眼神左右闪烁，欲言又止数次反复，终是开口说道：“一会儿我先行一步，否则被师父或是几位叔伯看到我一休没回，还跟你一块儿回去，便会追根问底，到时肯定会告诉我爹的。”

语毕，少女不禁地向前走了几步，拾起地上被零落地飘叶掩盖着的夜莺，颇为珍爱地轻轻擦拭，未过片刻，回眸又道：“虽然我是沐天藐的女儿，可我连他的武学都不知晓半分，要不是这样，我也不用等到夜深人静，通过找人比试琢磨其武学要道。其他人个个惧怕我爹身份不愿与我比试，幸好有你和左殇哥哥愿意陪我过招，否则只凭师父教的本事，即使天资再高，对所学的技艺也是有所局限的。”

黑伤

黑伤笑了一下——如果是组织其他人，见到黑伤带着这样“人性”而又发自内心的笑容，估计会下意识地看向天上的太阳，看一看它是不是从西方升起来的。

对她的前半段话语并没有任何回答，也不打算给予什么回答。

自她最初来找自己的时候，被自己三两招所击败的时候，她的反应跟一般的小孩子一样，一直叫着不服，甚至发火到自己身上。不过渐渐地，虽然她一直也说着不服，不过已经不像小孩子那样了。不知什么时候，她已经沉稳了好多。

黑伤捡起一根树枝，轻轻比划着一些动作——

那是属于夜莺的舞蹈，是年轻的夜莺所展现的惊艳的表演。

由黑伤而不是小葵，由树枝而不是夜莺，同样的招式，换了人，换了兵器。

黑衣男子模拟出的剑招，完全没有黑衣少女所舞动的华丽与惊艳，但是多了一分凌厉与狠辣。

凭着自身记忆与切身体会大致模拟完毕，便将树枝轻轻抛下。

“你说的不错，修炼不如切磋，能做到这一步的你，真的已经很不错的。
不过，最深层次的磨砺，还没有体会得到——”

接下来的话语，黑伤动了动嘴唇，没有说出口。

以命相搏，鲜血浇灌，血与火的交融，生与死的舞步，绝杀瞬间就在一瞬，死亡存活皆系一念之间，灌注鲜血与死亡的亡命厮杀——

这一切，滋润在深闺中的夜莺，怕是永远也体会不到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