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江湖-燕南】-燕南关-监狱

赵独

“老头子可真没干什么好事，看把我哥逼成什么样了。”虽然对赵无归不甚了解，但是先王什么德行，自己还是清楚的。“你也别太有负担，形势所迫是表面，说到底也是各人的选择，怪不得别人。”

见他问道自己，摊手:“谁没点悲惨回忆呢，难道军师一路走来都是坦途大道？再说我能恨谁？即便昏聩如先王，或许也有自己的考量，我没什么好恨的，恨谁都没用，如果皇兄败了，史书只会写他通敌叛国，不会写他的恨，如果我死在这，更加没有任何人会在意我的恨。”

子儒

“你这点就和你哥不太像了，逗起来不太好玩……”

“本来呢，你哥有过一次机会亲手把先帝给先了的……不过我看着不太靠谱，插手把事情搅了。以至于一直拉拉扯扯到如今。”
身子往后在墙根儿靠了靠，“就是这会儿也还想着怎么更能刺激他……”


“万一他不上道，就在那儿拍手看着处斩我，我也没办法。要不把你送出关吧，一般有恨，又是血脉亲情，他应该会很高兴接纳你。”
“——这样他就不是一个人了。”

赵独

认真思考了一下，对子儒做出了中肯的评价：“你好变态啊军师。”

“不过下次你刺激他，请让我也围观一下，安慰自己最有效的办法，就是看别人比自己更痛苦。”

子儒

“变态么……”笑了笑，“如果可以光风霁月，谁又不想呢？”

“不过我以为你好歹会劝劝我，放过你哥？或者热血上一上头，拍胸脯保证把你哥劝回来，进则将功补过，退则浪子回头……”
“要造势嘛，总要多一些曲折离奇，喜闻乐见。用你哥来给你铺路，听起来也是不错的……”

赵独

“各人都有自己的选择，如果他顾念我是血缘之亲，我就更不好借这个身份为难他了。大周现在是个烂摊子，也许他去了北蛮会更开心也说不定呢。”

看了子儒一眼，“先生在试探我？路有千万条，我干嘛非得选一条灭绝人性的。”

子儒

“你要真答应了我也不会怪你，毕竟我做的事情，和这差不了多少。”
“但你拒绝……我也是开心的。”

叹了口气，又笑了，“还是年轻的好。”

赵独

“早就说你变态了，本王目光如炬。”

看白衣书生端坐在泥淖中，衣袂染尘，也不想显得太没心没肺：“我不是非得做好人，只是吧……”指了指自己胸口：“我这里的价位略高一点，能自己走出一条路，就不想踩着别人上路。”

子儒

“那就走走试试吧……别在我这里瞎耗着了。”
抬抬手，算是送客了。

赵独

“出去多无聊，”索性找了个地方坐下，“你和我哥到底怎么回事？”

子儒

（让牢头给你搬张凳子呢……顺便给我倒杯茶润润嗓子）

“聊八卦聊我头上了……”

摇了摇头，看对方这架势估计是推脱不掉，索性挑了最干脆的语言，“当年先帝强纳太子妃，废了太子，你哥就改名赵无归和我在学宫里窝着，算是软禁吧……后来他身边围了一群世家老狐狸来搞风险投资，又拉了谢氏女，就是那个青梅太子妃一起玩刺杀。”
“我看着不靠谱，插手坏了他的事，他觉得被我背后插刀，一个不高兴就跑了……”

“这一跑，再见就是燕南关了。放着正事不做来劫我这个废人……一口怨气发泄出来也算是有利身心。只是我到底也不能由着他乱来，就来牢里呆一呆了。”

赵独

挥手让牢头烫了壶热酒，（茶叶都只剩碎渣子，还不如喝点酒暖暖）让他给子儒满上一杯。

故事被子儒叙述地过于简单，直到吞了口酒，才有了点烈火烧喉的滋味，咋舌说道：“我哥居然是个情种。不过要抓你泄愤，是不是有点小气了？”

子儒

浅浅一口润了润唇，“小气么……”
眯了眯眼，眼底闪过密室里那些切肤的痛苦，“一面不肯死心，一面不敢心软，装得凶狠一点，也算给自己一个交代吧。”

“他是那种，不肯承认自己是情种的情种。”

赵淼

监狱湿冷，担心赵独接连受损的身体受不住，带了件斗篷过来寻他。

“皇兄，如何聊得这样久？外面似乎出事了。”

看到了子儒，微笑：“军师有礼。”

赵独

“什么军师？叫大嫂！”

给霜儿也递了一杯：“就只有我哥是情种吗？你不也是进不得进，退不得退。”

赵淼

抖开斗篷，披在赵独身上的微微手一顿。大嫂？？？

神情复杂地看向子儒：“赵淼不识，军师竟是女儿身，如此孤身一人斡旋于各方势力之间，当真让人钦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