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江湖-燕南】-燕南关-监狱

月光

燕南关大狱，戒备森严。

月光

百业阁弟子及军师子儒被囚禁于此。

子儒

城内的死囚罪犯都已编入死囚营，原本的监狱空空如也，如今正好用来羁押人犯。

既然房间有多，狱卒也就大方地给自己批了一间深处的单间。匆匆洒扫过的石板地面水渍未干，坐在上面，寒气就漫了上来。

赵独

监狱阴湿，皱眉步入其中，借着昏暗火光走到回廊尽头，停在子儒面前，隔着数道阑干。

子儒

听到脚步声，诧异地望向来人，旋即移开目光。

“七皇子为何屈尊到此？”

赵独

“没来过监狱，尤其少见书生坐牢，所以来看看你。”
“不是你让我来的吗？要是陷阱那我赶紧走了。”
  

子儒

莞尔一笑，“七皇子身份尊崇，在城内百无禁忌，又哪会怕什么陷阱。”

轻声道：“七皇子对眼下局势怎么看？”
“大周倾颓至此，风雨飘摇之际……又打算如何自处？”

赵独

“别，这个身份可从来没给我带来什么好处。”

“北蛮骠勇，南陈虎视，三藩袖手，周虽然左支右绌，但断不至于亡国。一则周盘有根基百年，外族就算打的赢也吞不下；二则各方势力制衡，若北蛮真的大军压境，其他几位也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入主中原；三则外患之下，京城各派反而容易放下成见，连成一线。所以我说，飘摇是飘摇，但是生于忧患，死于安乐。”


“至于我，这时候去哪都好，就是别回京城，置之死地而后生。”说罢看向子儒，揶揄道:“怎么样，老师，出题出的开心吗？”
  

子儒

“这身份坑你多少，就该还你多少，只看怎么去取就是了。”只是某些人活活把自己陷进去了，一心一意带着不想要又割不断的血脉共沉沦，就好像你这样能伤到那个庞然巨物分毫一般……
无奈地摇摇头，拉回思绪，
“怎么，答了题还想要赏格不成……我现如今这个样子，可没有什么东西能给你。”

“燕南之役，要是我俩都死了当然万事休提。要是你能活下来，不妨找时间回学宫一趟。”


又深深看了赵独一眼，“若要下猛药，燕南关反而是那个要被填上的眼。可惜我是没有这个棋力了。”

赵独

“学宫呆惯了，还以为你会给点奖励。”说罢饶有兴趣的靠近阑干，“为什么你对燕南关这么没信心？和那个奸细赵无归有关吗？”
  

子儒

奖励不是没有，得等你去学宫取了。也懒得提前点破，只顺着话头答他，“也不全是。更有可能是，我对这个天下都不曾有信心……有时候会想，那些瓶瓶罐罐都碎了才好。”

“不过你既然听说了赵无归，可知道他是谁？”

赵独

“你被伤的很深呐，是谁？他姓赵，该不会又是我哪位亲戚？”
  

子儒

“也就私下里胡扯几句，出了这个门你可别去动摇军心。就你说的北蛮大军压境，各派放下成见，还不是等着其他人忍不下去先出手填坑……这种事你见多了也就知道了，等他们一个个回过神来，燕南关还在不在都不知道。”
“至于归燕营，他们的手段注定了不得人心，这时候站出来也未必能得好。”

饶有深意地看了看天，“你要做什么，还是要找准根基才好。”


“至于赵无归……”顿了顿，“他是你哥。”

赵独

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本王又不是缺心眼。”
听到他的最后一句，撇嘴道:“有点伤心，还以为军师是为我筹谋，原来是为了他铺路。”

子儒

眼底闪过一丝沉重，摇了摇头，“你哥他早就恨我入骨，恨大周入骨。今天在这里给他设了局，也无非是给大家一个了断。”
“退一万步，即便他哪天忽然想开了回头，大周也不可能再要这种‘明主’的……”

挑了挑眉，“你呢？入陈为质，心里……恨不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