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鹿中原】舒毓+杜风吟 交流专帖

舒毓

双手接过年货，不知是不是女装的缘故，竟不似以往那般爽朗自然了，连声音也低柔了几分。
“有劳杜公子想的周全，这确实是我第一次在外面过年……我也没什么准备的，这便出发吧。”
二人出了客栈，天色虽早，却能看出隐约的阴沉。多年的经验让舒毓觉得今日恐怕不是一个适宜出行的好天气。有心改个日子再去，话到嘴边却无端变了：“杜公子稍待片刻，我落了点东西，去去就来。”
返身入内，须臾回转，背上多了个小小的包袱。也不解释，笑盈盈道了声：“走吧。”
……
诚如杜家母子所言，天龙山奇峰兀立，薄雾翻卷，美景佳境，名不虚传。
一路赏玩，待行至半山，蒙蒙天空飘起了雪花。一时兴奋之情溢于言表，伸手接了片刻，开心的笑道：“我还担心会下雨呢，没想到竟然下雪了！运气真好，今天有山中雪景看了，我要爬到山顶！”

杜风吟

瞧见舒毓换了一身女装，言谈气质，皆与先前大相径庭，不由讶异道：
“姑娘这一身，像是换了个人似的。”
想要多夸两句，却莫名脸有些发烫，将话题岔了开去。

又见她去而复返，背上了个小小包袱，虽是疑惑，但料想也是女子随身之物，便也不曾动问。

邀约舒毓登山，是被娘亲这两日三番五次催促，不得已为之。其实倒也并非无意此举，只是毕竟相识不久，不免心中惴惴，担心对方并无兴致，见到舒毓语笑嫣然，想来也是乐于此行的，这才放下心来。

二人一路沿山而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赏景，甚是愉快。行至半山，突见天降雪花，相较于舒毓的开心，惊喜之余，不由有些担忧。
伸手接住了一片雪花，对舒毓道：
“山中雪景固然最妙，但高处风大，不知姑娘的衣服是否够暖够厚？倘若冷着，倒不如暂且下山，明日再约不迟，休要冻出了风寒。”

舒毓

毫不在意地摇摇头，“杜公子放心，我知道山中气温惯来比外面低上许多，所以特意多穿了些，故而并不觉得寒冷。明日保不准会天晴，积雪融化凝结成冰，那样山路走起来会比较危险，还是今天上去吧。”

兴冲冲地攀登而上，雪倒是善解人意似的越下越大，鹅毛般漫天飘舞。脸颊不知是冻的还是累的，红扑扑一片。

一直走在前面的姑娘，仿佛突然想起什么，回首道：“杜公子你冷不冷？”
一句话问完却呆了片刻，眼中尽是银装素裹的山景和玉宇无尘的公子。眸光微动，回神从包袱里取出一把油纸伞，撑开了举到公子的头顶，替他挡住肆意落下的雪花。

杜风吟

听到舒姑娘对山路积雪的事情说的头头是道，半是惊讶，半是钦佩
“杜某只道姑娘是南方人，未曾见过冬天大雪，不想知道的竟比我一个世居北方之人还清楚。”

两人再往上爬，接近山顶时，雪势愈大，已再无游人踪迹，一时间，天地之间万籁俱寂，但闻靴子踩踏在雪中，与雪花落在衣袍上的声音。而所见者，唯有自己与身边佳人，结伴同行。

平日出门，衣装早有管家提前准备，今日想着不过寻常爬山而已，因此并未麻烦管家，只顺手披了件寻常的棉袍，哪里料得这突如其来的大雪。又是一阵风刮来，雪花扑面，便已感觉有一丝寒意灌入。

抖了抖棉袍，想将那雪花抖落出来，忽然头上多了一顶遮风挡雪的油纸伞，耳边传来一声温声的关切，下意识抬头望去，更对上了盈盈的目光。

一时间，微寒体内仿佛有一股暖流传来，在心中蔓延。
笑着摇了摇头：
“不冷，杜某乃是习武之人，这一点风雪，还算不得事。多谢姑娘关心，还是让杜某替姑娘撑伞吧。看，山顶的凉亭已经在眼前了。”

接过油纸伞撑起，却将伞往舒姑娘的方向倾了又情，下意识的向她靠了一靠，心中莫名的有些紧张，生怕对方察觉。

往前兜兜转转了片刻，便来到了最后一处登上山顶凉亭的台阶。原本最后一段山路便陡峭，此刻因为积雪，早将阶痕掩没，有些陡峭之处，几乎需要攀登而上。

若是自己一人，手足并用，登顶到也非难事，可那样的姿势，倘若被舒姑娘看去，未免也太过窘迫了。
扭过头来，对身边的舒姑娘轻声道：
“这儿的台阶有积雪，走上去也不方便。让杜某用轻功带着姑娘上去吧。”
深吸了一口气，握住了舒毓的手，运起轻功，几个起落，便将舒毓带到山顶的凉亭中。

论理说，男女授受不亲，既然目的地已到，自然应该撒手。但想来通悉遵守礼法的杜风吟，此刻微微低了低头，将自己牵着温软柔荑放轻了些，又是迟疑了片刻，这才彻底松掉。

似乎是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笑了笑
“山顶的风好大，杜某先将亭子的挡风帘放下来罢。”
将亭子四周的帘子放下，又瞧见亭中有备好的火盆，便蹲下身去，打算将其生起火来，只是他平日里何曾捣弄过这个，本以为简单的事情，连试几次都未成功，反倒是不小心被呛了一呛，一连咳了数声。

舒毓

两手交握才知道他的手比自己的还冷，瞅着他略显单薄的衣服，不免有些自责。待双手分开，才醒悟了般，面上一阵火热，有点无措地站在一边。但他生火的笨拙模样又把她逗笑了，到底是出生金贵，虽然敏达多智，但这种粗活却是毫无经验。上前接过他手中的火折子，轻声道：”我来吧，烦请杜公子去外面背雪处薅些枯草来。“
边说边把盆中的木柴全部捡出，只留下几枝较干的……
一通忙活，火盆终于点着，伸出冰凉的双手拢在火苗上，暖融融的舒服极了。
“杜公子快坐近些，冻坏了吧，怪我只顾着自己了。”
从包袱里取出几样点心，就着柴火烘热了递到他面前，笑意盈然。
”这是今早杜公子送的，我随手拿了些，你尝尝。“

杜风吟

几次生火不着，见舒毓主动来生，连忙起身让开，生怕妨碍到了舒姑娘，不免有些尴尬。
论理而言，这种脏累的活儿，应该由自己来，可奈何不曾弄过，实在有心无力。见着身着一身华贵服装却毫不顾忌在摆弄火盆的舒姑娘，头一回觉得自己如此无能。所幸一句吩咐帮忙捡柴火的话让他从尴尬之中解脱出来，连忙应了一声，奔出亭去，不多时，便薅回来几把草来，交给了舒姑娘。

忙活一阵，火盆点着，亭子内很快便温暖起来，算算时间，登山的时间比想象的长，此时怕已是午时饭点了。
却在此时，见到舒姑娘魔术般从包袱中变出来了些许糕点，吃惊的睁大了眼，随即忍不住赞叹道：
“杜某还正要说咱们恐怕要饿一阵肚子了呢，舒姑娘当真是想的周到。”

瞧着她笑意盈盈将热过的点心递给自己的模样，心头一动，伸手拿了一个热过的点心，喂到了她嘴前，笑着温声回应道：
“这可是姑娘辛苦的成果，姑娘不吃，杜某怎好意思先吃呢。”

随着火盆的火焰跳动，亭中逐渐变得暖和，加之又有美食果腹，自然比刚到时从容了很多。

信手撩开亭边，伸手指着远方，叫舒姑娘来看。
“人说龙门山高处，可俯瞰京城全貌，此言果真不虚，姑娘来看。”

一眼望去，京城风貌一览无遗，只是如今大雪之中，只能依稀见到远处高耸的皇城，朦胧于满天的雪幕之下，与南市西市无数低矮的民居平房融为一体。

远眺了片刻，方才悠悠说道：
“说来也是惭愧，杜某从小生在京城，如今将近而立之年，从未远离过京城。平日当差无事时，骑马巡视一圈，便要大半天功夫，一来一回，一日便这般度过了。只道是这天子脚下地域辽阔，可站在此地，方才发觉不过如同井底之蛙一般。忙忙碌碌，终究是在这京城中打转而已。”

自嘲一笑：
“舒姑娘，实不相瞒，平日里杜某时常瞧不上那些行走江湖的所谓武林中人，只道都是些无事生非，游手好闲之辈，现在想来，或许这些人也同样会嘲笑杜某的画地为牢，坐井观天罢。”

看向了舒姑娘，笑着问道：
“倘若有一日，杜某想换个差事干干，不知舒姑娘是否愿意让杜某随着姑娘的商队一同远行？”

舒毓

意外地被喂了满口香甜，鼓鼓的腮帮子映着火光越发红润起来。按下心中悸动，促狭般也拿了一块塞到他嘴里，立刻缩回手掩着口鼻不让自己笑的太难看。

填饱肚子，身体也热乎起来，索性起身脱了大氅，立于他身侧随着他的指引放目远眺。世间万物皆如银铺玉砌，漫延无边。

听他言语中诸多惆怅与感怀，温声慰道：“读书人心中有丘壑，眉间显山河。杜公子的文韬武略又岂是武林中人能嘲笑的。“
知道他不过是一时快意吐露了心声。并不作规劝，而是顺着他笑道：”杜公子若是真厌倦了官场，我的商队随时欢迎。以杜公子的才能，定然能成为本姑娘的得力助手！前些天我才给杜大人当了几天随从，合该杜公子以身相报。”
……
好像哪里不对，果然说多错多。猛地闭了嘴巴，装作专注地看风景，心中默默祈祷他不要听出话中歧义。

杜风吟

摇头苦笑：
“姑娘见笑了。纵有文韬武略，也不过是管些鸡毛蒜皮的琐事，真碰上了棘手的事情，仍旧需要借助江湖中人的手段。”


纵有千般牢骚，终究是官场中人，终究背负着太傅与清流领袖之子的身份，又怎可能潇洒的事了拂身去？
原本那句随舒姑娘商队而去，也不过触景生情，随口打趣一句。却不料她回应了一句以身相报的玩笑话。

说者或许无心，听者本就有意，没有回答她的玩笑话，而是有些意外的向她看去，却只见她专注的望着亭外的风景，看不出那句随口之言究竟是有心或是无心。
即便如此，心中犹有一阵激荡，也并未扭头，就这么默默的盯着她的侧脸好一阵子。方才又道：
“此次事了，若姑娘成功取回玉璧，日后可还会再来京城？”

把目光投向亭外，放轻了些声音：
“杜某大约成不了一个合格的商队随从。但杜某确实希望能时常见到姑娘。”

笑了笑：
“当日，姑娘希望杜某风气不堪的京城，挣一片海晏河清。倘若未来的京城真有那样的一天，难道姑娘不想见一见吗？”

舒毓

感觉到身旁的注视，脸烫的恨不得用手捂上降降温。
思维也迟钝起来，半天想不出怎样才能不着痕迹地岔过话题。正自懊恼，却听他提起了玉璧，视线也随即转移。
暗暗呼了一口气，只是还没吐尽，却又在听到后面的话时怔住了。
袖中的手捏了又捏，提醒自己不要胡思乱想，一派坦荡地回道：“自然会常来的。”
像是怕引起误会，又特意解释道：“如今贼寇四起，天下大乱，关东江东等地行商路线已不安全，故而近来我已经改道中原，获利虽薄，但胜在稳定。”

顿了顿，小声下了结论：“所以会再见到的…”
为何挺正常的一句话，让自己说得这般心虚。
默默自嘲一阵，倒是终于想起了正事，收了眸中的情绪，抬头问道：“杜大人这边有什么新情况吗？谭肃可还配合？咱们做的事官府有没有追究？”

杜风吟

听她说还会再来，自然心中欢喜。不由笑道：
“那便最好不过了，倘若姑娘下次再来，务必要通知杜某，让杜某再陪姑娘游玩一番。”

不防她提起谭肃之事，脸上笑意也慢慢敛去，下意识的看了看亭外，却只见满天飞雪，这才低声说道：
“如杜某猜的一般，咱们做的事情，官府这边似乎并未有何动静，只怕这件事本身便是麻杆打狼，两头害怕。杜某就案情请教过父亲，依着他老人家提供的信息，杜某有一个及其可怕的猜测。”

“记得萧府仓库里那堆不明所以的药材吗？萧暮云本人对于圣上的说法是他正在研制一种可以一千精兵破十万贼寇的武器。天下究竟有何武器能有如此威力？杜某思量再三，只有一种可能——疫病。”

“姑娘应该知道，一场疫病下来，可使疫区十室九空，然而引发疫病的，往往只是些并无大害的走兽昆虫而已。所以，杜某猜测，那些仓库里的药材，或许便是用来饲喂此类动物的，但终究只是个猜测而已。”

凭栏望向远处，笼罩在风雪迷茫中的皇城，继续说道：
“而今年的年终尾祭上，圣上并非如往年一般在宫中祭拜，而是会前往到城外皇家道观斋戒一日，为百姓苍生祈福。届时三品以上的朝廷大员皆会随行。道观是国师的地盘，倘若他真的用什么手段令到来的圣上以及百官染疾，届时整个朝堂，将会被一扫而空，届时，将会是篡位夺权的时机...而国师一人，本无这般大的能量。可他的身后，又隐隐约约站着外戚的势力，也就是魏阀...杜某虽然说服了父亲，让他劝说圣上多加戒备，但终归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至于谭肃，他约了杜某年末午时前，在城外的某处会面。”

“杜某知道，他如今正被关在大牢之中。杜某自然不会私自放了嫌犯，可他却说，只要杜某不闻不问，他自有脱身之法。江湖中人，当真是...”
无奈的摇了摇头。

“不管如何，他会带着玉璧前往道观与国师交接时对国师发难，与国师同归于尽。杜某答应了他的邀约，因为杜某手上的实证不足，无法向上级禀报，告他谋反。非常之时，也只得动用非常手段了。这一点，父亲是答应的，他承诺以随从的身份将我们带入道观。”

转头看着舒姑娘：
“舒姑娘愿意一同前吗？如此，正好可为舒姑娘取回玉璧。”

仿佛知道她会担心什么，又小声的添了一句：
“放心，杜某会保护姑娘的。”

舒毓

这猜测听得人不禁打了个寒颤，人性的冷酷与恶劣远比天气难测。
暴雪过处仍有美景可赏，人祸留下的便只有灾难了。

“但愿这只是一个猜测……但如果是真的，你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谭肃身上，是不是过于被动了？一旦谭肃的计划失败，还有别的办法可以阻止国师的阴谋吗？”

听到他邀请自己同去，虽知凶险无比，却一反常态的点头答应了。

杜风吟

摇摇头
“当然不。这也是为何杜某要说服父亲让我们一同混入道观中。一方面，我们在混入之后，可以自行探查道观中国师的异常之举，以便于提前应对。另一方，如此大的阴谋，国师不会一个人行动，借此也可找出他确切的同伙。在这之后，方才是谭肃同归于尽的下策。最坏的情况底下，我们所有计划都无法成功，依旧有最后一个不是计划的计划——提前搅局。譬如说，在国师动手之前，抢先在道观中放一把火，如此一来，圣上必然会撤离，那么国师的阴谋也就失败了。”

看着舒毓，苦笑道：
“舒姑娘，有如此胆大妄为的想法，杜某是不是活着越来越像一个江湖人了？无论如何，多谢你，原本我希望，你们都能远离京城里的这场风波，可谁知道...”无奈摇了摇头。

舒毓

听到还有其他安排略微放宽了心，只是终究还是冒险的成分过大。
“本就是互相帮助各取所需，没什么好谢的。你这样客气，我也要多谢杜公子帮我顺利追查到玉璧了哦。”
玩笑般的语气，虽说的轻松但却不无忧虑，于是继续赏玩的兴趣便弱了几分。
好在该看的景色也都看了，“时间也不早了，我们这便下山吧。”
两人一起从亭外捧来白雪，扑在火盆中，直到火红的木柴全部变黑这才放心离去。

都说上山容易下山难，加之路面积雪太厚，遮住了许多石阶坑凹，一脚踏空的意外便在所难免。于是舒毓作为一个身手不咋样的普通女子，便也在所难免地一脚踏空了。好在杜风吟就在身边，本能地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才没有摔倒，待稳住身形赶紧松了手，红着脸解释道：“……我没走过积雪这么厚的山路。”

杜风吟

舒毓未曾明说，但自己却能看得出她眼底隐藏的担忧。
他很清楚，舒姑娘那份担忧并非空穴来风。
无论他表现出来的有那么多自信，从内心而言，他比其他人都更清楚这件事情的风险。他是将他的一切，前程，家庭，朋友乃至于自己的性命，去赌一个好的结果。
但她依然毫不犹豫的答应了自己。
看在眼中的他，半是喜悦，半是愧疚，却不知该如何向她表达自己的心情。

也因此，满怀心事的他踏上归途时，心情便也不如上山时那么轻松。俗话说，上山容易下山难，又何况是一场大雪之后的山路。两人小心翼翼的并肩而行，并没有怎么说话，都把注意力放在了脚下的路上。
忽然听见一声惊呼，紧接着自己的胳膊就被拽住了，伸手连忙抓住住她的手稳住时，她却撒了拽着自己胳膊的手，红着脸对自己道歉。
看在眼里，那含羞的模样，和先前山顶生活时精明能干的做派，形成了莫大的反差，却更加显得可爱。
若换作上山时，他多半会颇有风度的松了手，用言语打消舒姑娘的羞赧，可如今心中满是将要面临未知的危险与担心，他打心眼里不想放弃手心的那一点温热。
没有太多的犹豫，将那只柔荑握在手中，温声一笑：
“没事，抓紧杜某便好，山上的雪厚，即便摔了也不疼的。让杜某在前面领着姑娘罢。”

虽然如此，他依旧感觉自己的脸有些发烫，说完一句话，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就这么拉着舒姑娘继续往下走。所幸已近山脚，山路也变得平缓许多，不多时，便已下了山。
远远的，便能看到雪后前来登山的路人，即便是他，也感觉此刻应该放手了。
可他并不想放，又担心舒姑娘被人看见会感觉窘迫，想了一想，便略微松了松牵着的手的力道，却并未松开。倘若舒姑娘不喜，她便可以自行将手抽开，而不至于显得尴尬。
他默不作声的等着回应。

舒毓

本就不似寻常姑娘般扭捏，此时牵手只当权宜之计，又专注着脚下，是以并未觉得有何不妥。直到下了山后，手中力道松动才反应过来，俩人这个样子委实过于亲密了。
如今已经没了借口，再牵下去就于礼不合了，可身边人似乎并没有要放手的意思。联想起他在山上说的话，心里突然怦怦跳起来，交握的双手也开始发热，甚至一路传递到脸颊耳畔。偷眼四顾，便觉得路人的目光都变得怪异了。
一番纠结之下，终于抵不住心虚，状似无意的抽出手理了理额前落下的碎发，低声道：“今日多谢杜公子相陪，我玩的很高兴。”
分别在即，心中竟涌出不舍，忽而灵光一现，开口道：
“听你说官府并没有追查马车案，那我也不用在城外躲避了。我打算回商会过年，总比在城外客栈热闹些。杜公子如果没有别的事，等我一道进城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