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家大宅》试戏——对白模式（2）

左倾墨

前些日与尚老爷相约今日过府，参看一幅刚刚得到的古画，收拾停当便来到府内，随仆人引领来到博古通今轩。仆人又去通禀上老爷了。

花嫣红

　　“小玉，老爷来了没有？”花嫣红将艳丽的胭脂仔仔细细地涂在唇上，在镜中左右看着。丫鬟小玉低头回禀说，老爷还在博古通今轩，今天有外客。
　　“什么外客，又是那个左先生吧。”轻轻哼了声，这些日子听这个名字听得耳朵起茧。什么左先生右先生，又是一个来尚府碰运气打秋风的吧。想着，便说道：“既然老爷说了，下午要跟我一起出去逛百货公司，那我就去博古通今轩找老爷去。”说着，理了理身上旗袍，袅袅婷婷地往前院而来。
　　还没进门，先是一阵笑，口中说着：”老爷，说好去百货公司的，你还在忙吗？“直接进了门，与屋内的一个陌生男子眼睛对眼睛的看了个正着。
　　倒是……挺俊的一个年轻人呢。心里这么想着，但毕竟是后宅的女人，便侧身对着门，没有先开口说话。

左倾墨

忽听得一串银铃般的笑声传入轩内，在这门规森严的尚宅，竟有如此大胆的女眷，甚是惊讶，随后玲珑有致的身影，眉目若画的容颜落入视线之内。面上稍稍收敛了惊讶，微微点头作礼，“见过太太，”以前到时见过大夫人和二夫人，都是大方得体的闺秀做派。从这嚣张的形容来看，想必就是那名动一时的名伶花嫣红，也就是现在的三太太了。思及此处，心里已略有打算，面上却恭谨，“在下左倾墨，今日来是付老爷之约，不曾想搅扰了您，还请宽恕。”

花嫣红

　　背对着左倾墨，有点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说道：”行了行了，我管你叫什么，我问你，老爷呢？我要和老爷去百货公司，你赶紧去给我把老爷找来。“因尚家势大，来往上来走门路的人历来不少，对尚家的奴仆尚且打躬作揖，何况尚家的主人们。花嫣红从来都懒得理这些人，如今对左倾墨也是如此，将他当作仆人般使唤。

左倾墨

“这，我是外客，恐怕不方便私入后宅，”依然语气恭谨，“方才仆人已经去请老爷，想来也快了。还望太太稍待片刻。”心里暗想，果然如传言般刁蛮任性，不打紧，越是这样越是勾起兴致呢。
“既然老爷跟三太太有约外出，那我便等见过老爷就回去了，”顿了顿又道，“今日天空积云，潮气上升，怕是要下雨，太太若是出行，还是让下人备上雨伞吧。”面上加假作不安，微微点头，似是十分担忧。

花嫣红

侧头瞧了瞧这个叫左倾墨的人，样貌倒是不错，比以前搭戏的小生还要俊俏。听见他说什么天气，什么下雨，左右无事，倒也不妨聊一两句，权当解闷。因此说道：“你这人倒仔细，可为什么单单在要下雨的天气来尚家呢，莫不是等着下雨天，老天留客？“

左倾墨

“那倒不是，”礼貌一笑，“既然已经与老爷有约在先，必定风雨无阻。家父时常提教我为人处世，信义当先，言必信，行必果。”故作一副正直面孔。
内心却轻笑道，虽然是个名角儿，说到底不过是被人砸银子捧起来的，不过都是贪恋她的姿色容貌，当做是一个玩物罢了。作一副道貌岸然，忠厚老实的样子，再加上我这不输一般人的皮肉，想必定能勾起她的好奇。不急，慢慢来，好菜不怕晚。

花嫣红

　　听他这么说，倒也不好继续调侃。仍是以侧背对着他，漫不经心地问道：“听这话，左先生倒是个实诚人，来往尚家的人，我见得多了，什么腔调的都有，单单是实诚人少啊。左先生是在哪里高就？“

左倾墨

稍走几步，移到可以正视三太太的角度，依然保持着距离，笑道，“不敢担太太夸赞。在下家里世代行医，我曾外出学习西医多年，自己开了一间小诊所，也算是承袭父业了。”细细端详三太太一番，微皱眉头，又道，“太太，最近是否经常疲乏，打不起精神？”又似如此不妥，忙解释道，“太太莫怪罪，行医久了习惯了。观您似乎厚敷脂粉，大概是为了掩去憔悴吧。请恕在下直言，气色不佳必是内里不调，还需在饮食药用上调养，用脂粉粉饰，不仅对改善气色无益，也对皮肤有伤害。您知道的，现在的脂粉多有酸腐的成分，虽然含量微小，但是大量多用，还是有一定伤害的。”说完，又怕三太太恼怒，忙欠身道，“请恕在下唐突。如果惹太太不高兴了，还请大人不记小人过，就当在下没说过，若是太太不嫌在下医术不精，我倒是乐意为太太出一些调养的方法。”看了下门口，还未见尚老爷来，又道，“既然尚老爷还没有过来，在下就先告辞了，改日定当登门致歉。”言罢，微微施礼，退出轩堂。
内心道，花嫣红虽然美则美矣，在这偌大的尚宅，想必过得也十分辛苦，金银珠翠珍馐美味，不过鞠养得外理，关系呵护方是对内心的滋养。
若是想取得她的信任乃至更多，便不能过于亲昵，势必要作一副欲说还休，欲拒还迎的姿态才好。唉，又是多需几番功夫，但愿都值得。

花嫣红

　　听左倾墨说自己容颜憔悴，下意识地摸摸自己的脸，已经……这么明显了吗，一个外人都看得出来了么？可是又怎么会不憔悴，这个宅子里整天不消停，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出些幺蛾子，尚鸣琴是个笑面虎假好人，谢秋容那个贱人一副柔弱狐媚样子，害了……害了我的孩儿，我又怎么会不憔悴！

　　看着左倾墨走远的背影，对跟上来的侍女小玉喝道：“明天把这个什么左先生请过来给我看病。”请来之后，什么药贵开什么，反正老爷有的是钱，我不糟蹋也有那几个女人糟蹋，我替他可惜什么？想着，也懒得再去逛街，回了锦霞苑闷闷躺到半夜，爬起来站在院子里高声唱道：“俺曾见金陵玉殿莺啼晓，秦淮水榭花开早，谁知容易冰消！眼看他起朱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

（结束）

月在花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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