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世宠妃】第一章·天定良缘——八王府

墨靖轩

收起二郎腿，放下茶盏，叹气的摇摇头，“哎呀，于皓，你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候太~婆婆妈妈了。八哥既然都说了让她们自由行动，必是心中已有成算，你听令就是。这么多年，你何曾见我八哥吃过亏？左右不过两个小女子，在这八王府里还能翻了天不成？真是瞎操心。”

所谓上下有别，就算是八哥身边的人，妄议皇家之事也是犯忌讳的。墨靖轩向来与八哥亲近，与八哥的这位近卫也颇为熟悉，知他是个忠心耿耿的好汉子，便有心维护一二。

“对了，八哥，今天是王嫂回门的日子吧？”向窗外看了看，“看这天色，差不多该出发了？”

墨连城

于皓所说的也曾是墨连城昔日所想。
太上皇墨亦枫在时，对墨连城甚是偏爱，彼时他只觉世上无一人不友敦和善，无一事不顺遂如意，可说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因眼见墨亦枫不喜当今太后，夫妻间寡淡如水，曾与墨亦枫言道，终有一日，必有一佳人与自己分甘同味，举案齐眉，不求貌美贤淑，只愿倾心相守，一世足矣。在年少的墨连城心中，那样一份感情是他平生未见，也求之难得的东西，是最珍贵的际遇。
直至墨亦枫离去……
世间的温和善意被抽去十之六七，所余仅剩爱屋及乌的皇太后，未及成年依赖于他的兄弟姐妹，与府中寥寥数人。
是了，还有一块帝令，和因帝令而附庸的人。当他渐渐看清接近他的人心中所求，也就渐渐将与他人的距离越拉越远，直至孤远清高。他不再以心相交，只因他人所求也并非自己的心，而是八王，是帝令，是权势财富。
时日久了，他几乎忘了对初见的人要如何待之以诚？于皓说的对，却也说得太对，令他无从反驳，只想寻找借口。借口她与大王兄有旧，她入府另有图谋，她……都是自己不愿敞开心扉的借口而已。
“本王……多谢你。”沉吟片刻，承诺道，“若她心向我，我必百倍偿之。”又应十四：“十四所言不错，确是该出发了。”

曲檀儿

请王府侍从通报过后，曲檀儿踏入了这个陌生王府中的又一个陌生场景。
眼前的几个人，都曾在卫国公府宴会上见到过，那时自己还在憧憬与心上人比翼双飞的美好，对这几个人并没有太多留意，如今，世事流转，自己从曲家女变为墨家妇，但却并没有嫁入想要嫁入的府邸，而与眼前这几个堪称为陌生的人，也有了或许并不该有的牵绊。
曲檀儿是一个心思简单的人，心中装着诸多愁苦，脸上也装不出喜色，进了门，对几人福身一礼，便对墨连城道：“王爷，今日是回门之期，檀儿……想请您与我一起回去。”

墨连城

许是身在人前，曲檀儿比那日在新房中乖顺不少，行止有度，复又一副闺秀模样。
她所请本在意料之中，墨连城也早就安排好了应对，但适才与于皓、十四谈及斯人，这时反倒有些不忍，先不应她所请，只是开口问候：“本王看王妃今日面色少华，可是府中有人怠慢于你？”

曲檀儿

墨连城的问句虽则平淡，但也温和，曲檀儿抬头看了看他，又低下头去。那日父亲命自己盗取帝令，起心不正，自己先就亏欠了他的，又听镜心描述，新婚之夜，那“另一个自己”大闹了一场，将他赶出房门，这说起来，虽然自己也不愿将清白之身付与他人，但……如此大闹也不像样……于是心中颇觉歉意，语气不觉放柔，轻声道：“有劳王爷挂怀，檀儿在王府中无人打骂，茶饭不缺，怎会过得不好，每日有镜心陪伴绣花读书，日子过得平静安然，檀儿还要多谢王爷给予这一方清净之地。只是檀儿喜爱那“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的淡雅，从来喜欢素净的衣饰，也极少用铅华之物。若是王爷不喜，檀儿以后也会在这妆容上用心些。”

墨连城

无人打骂、茶饭不缺，就已满足，如此谨慎小心，倒颇合庶女身份，想必在曲府上也并不得厚待，才会有弃子之意。虽比前夜羸弱不少，但女子本就多变难测，倒也不足为奇。墨连城心下揣度，面上不动声色，颜色和缓安抚曲檀儿。
“王妃不必拘谨，在这八王府，除我之外，唯你而已。身为主母，固有御下之威，亦有总理之责，这是府内一应账册田契，不必亲为，择期查验即可。”自桌上拿起锦囊，内里装的正是先前命人秘制的赝品帝令，续道，“另外，此物珍贵，今日也一并交由王妃保管。”
说完复又看了眼于皓，心中拿定主意，今次试探过后，无论结果如何，必以诚待之。

曲檀儿

对墨连城福身应了声：“是。”上前大致翻看了一下田契账册等物，这类物事以前在曲府见过，曲江临都是交给大夫人保管，这么看来，墨连城竟真的以正妻之礼相待？心中有些感动，有些愧疚，回头唤了镜心上前：“将这些田契文书分门别类登记，与管家核对。”让镜心退下后，又去看那个墨连城所说很珍贵的东西。打开锦囊，那黄澄澄金灿灿的东西上镌刻了“帝令”两个字——帝令？这就是曲江临所说的，要盗取的帝令？
记得曲江临说，帝令可调动东岳军队，相当于虎符，那就不仅仅是珍贵，而是非常重要的东西，这样的东西，轻易会交给自己保管？难道说这根本不是帝令？
见他将此物大大方方当着于皓和十四的面拿出，那么在这几人面前便不是秘密，于是指着帝令道：“檀儿不识此物，不知该如何保管，还请王爷明白告诉。”

墨连城

那帝令上篆刻得明明白白，她却说不识此物，是从未有人与她提起过，还是假作不知？
或真如于皓所说，只是自己多疑。但试探已经开始，又哪里还能转圜。
“此物名曰帝令，王妃找一稳妥处仔细收好，万勿遗失，若非本王亲至，不可交于第三人之手。”

曲檀儿

听墨连城明确说出不可交于第三人之手，看来这帝令对他真的是非常重要，可是，这帝令也关系到自己的终身幸福……自己该怎么办，该怎么办……曲檀儿感觉自己陷入了一场巨大的矛盾与自责中，隐隐的又觉得似乎哪里不对，但究竟是哪里不对，却也说不上来。这些情绪在心中激荡浮沉，让她茫然无措。在她心里，永远有一块地方收藏着与墨奕怀的甜蜜回忆，受了委屈时，难过时，她会在自己心里，与心中的墨奕怀说话，以此捱过痛苦与孤戚冷寂，此时，她也在自己的心里小声问着：奕怀哥哥，檀儿该怎么办……檀儿好怕……可是，在这个时候，没人能给予答案。
默默收好“帝令”，又向墨连城应了声“是”，想起自己此来的目的，又问道：“那回门的事……”

墨连城

帝令已交，墨连城依计而行，推称：“本王另有急务。王妃携礼先行，莫要耽误了吉时。”
又想着她适才所言，在曲府内生活并不平顺，但此番总也有八王府的名头护身，想必也不会太过为难。但总念着自己的承诺，看一眼房内滴漏，温声安慰：“最迟巳初，本王定能赶到。”

曲檀儿

低头应了一声，对于墨连城不与自己同行，竟觉意料之中，反而没有太多失望。这么多年来，曲府中的讥讽折辱，打骂责罚也不知经历了多少，此番回去也不过是多遭受一次罢了。
回到屋内，先将帝令取出，仔仔细细的画了一张图，准备只带图样回去，帝令则留在八王府不带回去，但是因自己耽误了些辰光，吉时将至，镜心在门外催促，手忙脚乱的，不小心将帝令也塞进袖内，急匆匆的往曲府而去。

墨九

回门当天，从曲府出来的墨连城回到王府，在书房内等于皓的消息。

墨连城

桌上一炉熏香散发出淡淡幽香，青烟环绕屋内，墨连城正坐在桌前静心读书，等待于皓打探回来的消息。

于皓

收集完整的情报后，来到书房禀报。
在一如既往的专业素养中，掺杂了一丝不忍之意：回禀王爷，王妃今日回门时，曲大人和夫人因王爷不曾一同回门而发难，又提及新婚那夜王爷并未留宿新房之事——属下已查明泄露消息之人，稍后请王爷处置——而对王妃动用家法，手段十分残忍。
顿了顿，又说：在此之前，王妃在曲府见到了大王爷，两人低声说了几句话，然而我们的人站得太远，不曾听清内容。
又顿了顿道：与十四王爷分别后，王妃她，进了一家，呃，当铺。

墨连城

听了于皓禀报后，墨连城慢慢放下书本，眼神低垂看着桌面似在思索，沉默片刻后抬眸看向于皓，眼神中有些歉意：“本来是想着王妃能借王家名义回门，不会遭受责罚，但我小看了曲家人，关起门来，他们任何事都能做得出！王妃身受家法，我也有些责任。”
情绪自然流露，墨连城也有些意外，迅速收回眼神又道：“若是在曲家不好出手，确实可能另寻他处，这当铺也许大王爷早已打点过，你派人留在当铺处，留心观察。王妃那边，我会找个由头要回来，若是在她身上，日后便不再怀疑，她终究已是我妻子。”后半句，墨连城并没说出口，只是心里道，若是要不回帝令，怕是留住人，也留不住心，那时成全大王爷与檀儿岂不是更好。
于皓还有一事需自己定夺，墨连城并未多思索，眼神果决，“那透露消息之人，驱逐出王府，这里不留有二心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