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鬼昼行】第三幕——绿荫中学

陈韵如

【绿荫中学井边】

再次见到方婉，心中五味杂陈。

难道要继续怪她伤害了莫俊杰吗？可是看到她现在的模样，就能想象到她当初所受到的伤害，是那些狼把她变成了这副模样。
而莫俊杰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陈韵如啊！

呆呆地望着方婉，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只是攥紧了握着莫俊杰的手。

肖暮浅

【绿荫中学井边】
“亮亮六岁的画上，那个小孩子是不是掉下去了，然后一直往上爬，所以井壁上会有那么多指甲的挠痕？挠到出血也没有能自救，是这样吗？”
迷惑的看着方婉：“请问，你见过亮亮或者别的小孩子掉进井里过吗？”

甘柚

【绿荫中学井边】
对着井口喊：“亮亮——亮亮——你也在下面吗？”把更衣室里找到的那副画在井口展示出来：“亮亮，我看到你这幅画，这是你想告诉我们你掉进井里的事情吗？这是你在向我们求助吗！”
“别怕——我们来找你了，我们来救你了。如果可以你拉着这根绳子，我们会拉你一起上来，好吗？”一只手抓紧绳子，另一手握住柯方林的手。“方林，就麻烦你拉住我了。我希望亮亮能上来，不想他一个人在冰凉幽深的井里独自绝望。拜托了~”

柯方林

甘柚 发表于 2022-12-24 16:03
【绿荫中学井边】
对着井口喊：“亮亮——亮亮——你也在下面吗？”把更衣室里找到的那副画在井口展示出来 ...

【绿荫中学井边】
点头，手机跟阿强的手机做个视频连线，方便和下面进行画面通讯，把阿强周系在绳子前面，一起拉着绳子下放，对甘柚说，“亮亮跟你比较熟悉，接着呼唤他试试。”

月在花飞

【绿荫中学井边】

方婉冷冰冰的看着你们，对肖暮浅和甘柚说道：“亮亮？你们是说厉正那个禽兽的儿子，厉亮吧？他的确是在井底，很早以前就在了。”她露出一个阴惨惨的笑容：“是我推他下去的。”

“你们不用露出那种表情，要怪就怪厉正那个禽兽。我被全校欺负霸凌，周老师说她去找厉正反映情况，但厉正根本就不管，我鼓起勇气自己去找了他，可是他……禽兽！”

“那天我看到厉亮在井边玩，我好恨，我恨厉正，恨这个学校里的每一个人……我过去砸晕了厉亮，撕了他的衣服绑住他，堵上他的嘴，就把他推下去了。谁让他是厉正的儿子呢。”

肖暮浅

【绿荫中学井边】
“方婉……厉正禽兽不如，你说得一点也没错，他伤害的人远远不止你一个。”深吸一口气，“你恨厉正，于是牵怒其家人，伤及幼子……而我们不是当事人，无劝指责与评判你的对错。你有你的坚持，我们尊重你的想法。”
瞧了瞧井下与绳子的情况，
“厉正死有余辜，他就算被你、被叶璃千刀万剐，也是活该。
但是，亮亮是个老实孩子，至少我认得他以来，一直都是，他没有害过什么人，也没有能力。他唯一的错，大概是生在了厉家。所以，在这件事上，我也有自己的坚持，我们想要带亮亮上来，还他一个安宁，也希望……你能够……理解和尊重。”

瞧了瞧甘柚与柯方林，“怎么样？需不需要帮忙，要不要我下去？”

叶璃

月在花飞 发表于 2022-12-24 16:27
【绿荫中学井边】

方婉冷冰冰的看着你们，对肖暮浅和甘柚说道：“亮亮？你们是说厉正那个禽兽的儿子，厉亮 ...

“一场没有结束点的障。方婉，我已经杀了厉正，给我们都报了仇。你可以让我们下井把厉亮的尸体带出来吗。”

月在花飞

【绿荫中学井边】

方婉让开几步：“你们随意，我并不介意你们把井里的尸体带出来，反正他已经死了。”

甘柚

【绿荫中学井边】
“方婉……你……”被方婉的一番话弄得语塞。被事情发展之快令甘柚瞠目结舌，感觉到心里像有一团火似的堵再那里很烧灼。
“方婉，我之前说过，你遭遇到的痛苦是其他人所无法想象的，不可能轻飘飘的几句安慰就能够释然。但，那个偿还的人，不应该是……亮亮。”

“如果，你觉得杀掉亮亮，就能够让厉正感受到失去至亲的痛苦，能让他感觉到生不如死的话，那你就错了。”甘柚一生气一着急眼圈又开始泛红：“厉正就是个彻头彻尾冷血无情的禽兽，他不仅在学校里做着令人厌恶的勾当，在家庭里丝毫没有尽一个做父亲的职责。亮亮，他的儿子，却根本没有很好地得到过父亲的爱。亮亮在他的拳打脚踢下长大，我们见到他的时候，这么小小的一个他一直哭一直哭，说家里人总是骂他，说他烦死了让他别哭了。没有人呵护他，甚至他还被符纸镇压在那个小屋子里。”

“你真的杀错了人。该死的不是这个小孩子，他和你一样，都是受尽了厉正的摧残和伤害。他也是个受害者，甚至这种折磨自从他出生起就如同梦魇般伴随着他每一天了。如果你可以见到他，如果你能够亲口问他，你会知道，他也是那么的厌恶甚至是痛恨着厉正。”

说罢，眼泪夺眶而出，不再愿意去看方婉，而是转向往井口深处望去，观测了片刻。对肖暮浅摇摇头：“阿浅，你下去太危险了，从我们视频里得到的情况来看，应该不足以让一个成年人下去。而且井内的凹凸不平，很难说到哪个地方特别狭小，万一你卡在井里就更麻烦了，我们再试试看，看看能不能靠亮亮自己的意志努力上来。”

“亮亮——我是那天和你玩捉迷藏的大姐姐。还有，你很喜欢的那个小伙伴也来一起救了。”指指萌娃：“她是你的朋友，你还记得吗~是值得信任能够把双手交给彼此的朋友啊！你想见见她吗？亮亮握住绳子，我们会一起把你拉上来！亮亮加油！”

听到方婉说井里只有厉亮的尸体了，顿时感觉到一阵泄气：“这么说，他的魂魄也不在下面。是听不见我们的呼唤了，是吗……”

柯荻

【绿荫中学井边】
看着肖暮浅一直打着哆嗦的样子，只好把自己的外衣也脱下来环臂把她裹住，也不知道鬼和鬼之间还有没有体温的感觉，只能但愿有点效。

沉默着听完肖暮浅对方婉说的话，脸上有隐隐倦意，只是无声将她抱紧。
其实她说的，也是自己想说的话。

逝者已矣，纵然辩得是非曲直那又如何呢？
更何况，这个中发生的一切，她和他，终究只是局外人罢了，并无权评判是非对错。

只是目之所及看到那口井的内部，似乎还能想象到那个只有五岁的孩子整张脸都被鲜血沾污，大大的眼睛已经黯淡无光，透出垂死的颜色。几乎每动一下，都是一次更深沉的绝望，血迹在他身后拖开，如一条长长的飘带。

“你杀掉的这个孩子，的确是厉正的儿子，但你可知道，也许这孩子比你更恨他。因为这孩子每日在家里，和他的母亲都会被厉正家暴，殴打，他的画作里都是厉正带给他的噩梦。你杀掉的，不过是一个和你一样，是厉正的受害者罢了。羊群通常到最后只能去欺负更弱小的羊，你也不例外，我不评判你的是非对错，但我只问你一句，杀了这孩子，一个跟你一样是厉正受害者的羊，你解恨吗？你若是解恨了，为何仍旧徘徊不去呢？”

神色淡淡看向方婉：“厉正已被叶璃所杀，这所学校也将不复存在，这孩子并不属于这里。如果你还不愿离去，如果你能走出这里，你可以跟我去看看，这个孩子现在是如何存在的。”
转头对叶璃道：“叶璃，你试试能不能把他捞上来吧，虽然他的灵魂并不在这里，但至少，让他的尸身不至于在井底腐烂。”

肖暮浅

【绿荫中学井边】
“谢谢你的理解。” 一埋头，缩在柯荻的外套里，紧紧贴着他。
遮蔽风雨的一方薄衾下，纵是你褴褛我憔悴，在彼此的眼里却早已胜过云开雾散雨霁天青的明媚。

披头散发地看向方婉，“那个……你之后有什么打算？一直住在这井里的话，条件也不太好。对了，那个对你颐指气使的宿管大妈……啊对就是你往橘子里放针的那个大妈，你还记得吗？
她不巧被我……嗯……挥发了，你要不要考虑把她屋子占了？告别这口井，或者说……你是否愿意，永远的告别这间学校？”


想协助众人去捞亮亮，不过，或许先让叶璃试一试吧。

柯方林

【绿荫中学井边】
这个学校就像是个泥潭，充斥着人性的阴暗，被害的人反而也会继续害人，善与恶互相纠缠吞噬，混沌一片。
只是默默用还算干燥的衣角拭掉了甘柚脸上的泪水，继续帮忙呼唤亮亮。
也对肖暮浅摇头说，“成人体型恐怕不适合下去，比较危险。”

叶璃

柯荻 发表于 2022-12-24 16:58
【绿荫中学井边】
看着肖暮浅一直打着哆嗦的样子，只好把自己的外衣也脱下来环臂把她裹住，也不知道鬼和鬼 ...

“好。”

没有多余的话，祸不延稚子，也给方婉一个未来，不需要继续被仇恨交接纠缠。拿着虞姐手机拍摄到的画面，缓缓把头发放下深井，找寻厉亮尸体，把他的尸体卷上来带出井口。

甘柚

【绿荫中学井边】
感受到大雨中柯方林观察到了自己崩溃的情绪变化，正在为自己默默地擦拭脸上的泪水，
其实大雨已经将脸上打湿，连自己都没有发现泪水是什么时候流淌出来的，早已和雨水混为一片。
而，这个小小的细节，却被柯方林发现了…………

突然想到，这一路来他虽然默默不语，大多数时候都是选择和大家一起配合协助着。
但，他最可贵的品质就恰恰在这里——一直是这么体贴温存的陪伴与不动声色的关心呀。

想到这里，刚刚被柯方林拭去的泪水，却又再一次因为被细小的情感触动而夺眶而出。

（同意让叶璃用长发先试试能不能把亮亮遗体卷上来，不到万不得已，尽量不要让任何小伙伴涉险到井里去。同时拉紧叶璃的手，防止下雨，脚底湿滑，确保叶璃的安全。）

月在花飞

【教学楼井边】

方婉对众人说道：“你们指责我也好，怪我做错了也罢。我自己做了的事情，我并不后悔。厉正禽兽不如，是他祸及家人。其实所有人都一样，惹不起狼，只敢打狗，只敢杀羊，可如果羊撞死了狼崽子，是羊的错，还是狼的错呢？如果你不懂，那是因为你足够幸运，没有当过羊。”

对肖暮浅点了点头：“你们来了之后，这座学校里的执念也消散了不少，空气都清新了许多，也许不久之后，我也会放下一切，消散了，”

对叶璃说道：“原来厉正是你杀的，真好，你比我勇敢多了。这座学校发生了太多的事，我们都没法忘记。你说的对，这是一场没有结束点的障，善和恶也不是一成不变的。狼霸凌羊，狗是旁观者也是帮凶，羊也会自动霸凌更弱小的羊，被压制在最低层的羊被逼到绝路，反杀狼、狗或其他的羊……呵呵呵呵呵，这就是一个因果循环吧。叶璃，看到你，我忽然释然了，所有的一切，就这么结束吧，我不恨了，我也放过我自己，放过这个世界了。”

【方婉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