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州之变】第三章——风谲云诡

瑞奇

王淑妍见沐齐二人归来，忙派下人去将邹良、姜平和夏萤萤唤来一同商议，一众人互通有无。

邹良听了关于火器的描述，脸色十分凝重：“这种火器我曾见过一次，点燃后会引发爆炸，除了冒出毒雾以外，还会射出见血封喉的毒针。毒雾虽然不能杀伤会内功的人，却能影响视物和呼吸，对普通人伤害更大，小则头昏呕吐，重则气绝身亡。”
王淑妍讶道：“这些魔门中人拿这么多这种火器是准备作何用？”
邹良沉吟不答。

沐轻舟

听到师兄师姐之间的对话，若有所思道：
“先前师弟以为，这样的火器是为着盟主会一类的场合，对我们发难的。可按照师兄所言，这毒雾对于会武之人效能有限，而对普通人伤害更大，结合那条船停靠在南阳码头数日，难不成，魔门的人打算将这东西对城里的百姓使用吗？若是配合上攻城的贼军...但是魔门此举的用意究竟何在？”

夏萤萤

听说师姐召唤，夏萤萤起床洗漱一番让自己看起来没有那么憔悴，步履沉缓的来到议事处，见过各位师兄师姐，静静待在一旁听大家互通情报，一时也没什么精神发表意见。

姜平

一觉醒来正在后院练功，听师姐召唤说沐师兄成功返回，也回到大厅，将自己这边探到的消息再跟沐师兄说明。神色有些凝重：

“如此看来魔门既有高手，又有火器，还有两派作为内应，我们目前的对手隐藏之下的布置……看来已经很可怕了。
如此我们是当应先跟夷陵帮阐明利害，再想办法找到魔门火器走向，留意一下魔门在荆州的布置？大师兄昨日独立负责江陵十分辛苦，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事情？”

瑞奇

王淑妍听了沐轻舟的想法，摇头道：“魔门虽然行事诡异，但总不至于无端端用毒雾火器屠杀平民吧？如果分化六大帮派联盟的最终目的是夺得荆州的话，他们不该故意伤害自己未来领地的百姓。”
沉吟许久的邹良突然开口道：“若是对军队使用呢？”
王淑妍答道：“马儿对烟雾最是敏感，士兵身穿甲胄也不易逃离烟雾，在军阵中使用这种毒雾火器，确实会有有很大的杀伤力。”
邹良接道：“可若是两军交战，使用这种火器必定敌我两伤。”
王淑妍疑道：“师兄的意思是？”
邹良道：“敌人应有某种阴谋，能让唯独我军受毒烟之害。”

沐轻舟

“若排除掉解药的可能性，交战之中，仍可以借用高低地势，风向等方式来决定毒烟走向。若利用内应，在军营中释放也可达到效果。但师弟有一事不明，魔门将我方军队杀伤，那么得益的无非是贼寇军队，倘若贼寇占了荆州，魔门要如何从中取利呢？”

瑞奇

邹良认同道：“这也是我所疑惑的，魔门没有杀害我们守城军队的理由，更不会帮助我们对付张寇那么好心。他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沐轻舟

“师兄先前说，若在两军交战使用，必定敌我两伤，可若两军之中没有魔门的我方呢？他大可以放心的使用，使张寇与我军两败俱伤，再以逸待劳，将我双方击败。”

听到夏萤萤的插话，思索了片刻：
“如果魔门真的意在夺得荆州，若看魔门拉拢的门派而言，荆楚联，大江会，夷陵帮都非江湖门派，也许，魔门的目的，是要取代我江陵剑派原有的位置，再操控其他几大帮派，进而操控荆州？小师妹，你有何看法？”

夏萤萤

见四师兄问起，也没有理清头绪仅凭直觉开口道：“我认为魔门的火药也许是用来对付张寇的。”
“但凭我们六大帮派（而真正抗敌的可能只有四家），可以想见守城的艰难，甚至有失守的可能。如果魔门在这时候用火药击溃了敌军，那么他们在百姓甚至荆州武林中的威望定会大大提高，再通过另外两家的暗中操作，取得盟主之位应该不是难事。”
“而负责守城的江陵和洪山两派也会因为此战而损失惨重，到时候荆州自然再无武力能和他们对抗。”

沐轻舟

"嗯...”
沐轻舟若有所思：
“倘若那毒烟是对付张寇的，倒是能够解释师兄师姐的疑惑，从城头攻击城墙下的敌军，自然是可发挥毒烟最大的功效而无需担心误伤。那艘魔门的船停在码头数日，恐怕就是等待贼寇攻城的时机。只是...即便以毒烟打退了贼寇，功劳仍在守城六大帮派手中，魔门应当无太多人手在南阳城中，又被我等追查得紧，靠什么走上台前？”

“不过另一个角度而言，魔门若想操控荆州，倒也无需自己出面，只需保证荆楚联或大江会其一夺得盟主便可。现今看来，魔门出手击伤师父，若依照他们计划，师父彼时必不能出席，那么只剩五席。而夷陵帮已对南阳帮产生敌意，会站在荆楚联、大江会一边，已有三票过半数，如此，利用攻城战中所出之力，推举荆楚或大江其一为盟主水到渠成，如此看来，似乎也不无道理。”

夏萤萤

”对，就是四师兄说的这样，我脑袋晕晕的想不到那许多细节。魔门可以通过荆楚联或大江会之一来使用火药，然后该门派顺理成章取得下一任盟主之位。“
”不过这个设想的前提是张寇会在盟主大选日之前进攻，这谁能保证啊！“

姜平

对于师兄师妹的讨论深表赞同，最后听了小师妹的疑问，答道：

“这个未必多么难保证。只要知道或者推动张寇主动进攻荆州就可以了。这一点我自己就有个思路：

魔门中自有擅长蛊惑人心的人，且即使不用蛊惑人心之法，专门陈述利弊之下也存在可能。第一，张寇本身就有进攻荆州的欲望；第二，目前陈帮主有事离开、师父受伤、六大门派彼此内部有些不和，是进攻的有利时机；第三，如果陈帮主在几日后带来梁阀的助力，张寇进攻荆州会变得更加困难。
只要将这些消息和利弊分析透露给张寇，加以推波助澜，张寇选择这几日就进攻荆州是可以预料的事情。”

夏萤萤

”是哦，听姜师兄这么一分析，张寇不在这几日进攻简直就是坐失良机啊！“
”那这么说，马上就要打仗了？“
说到这里突然害怕起来，眼神带着焦虑和恐慌投向各位师兄师姐。

瑞奇

邹良认同道：“不错，魔门想夺得荆州，却不能在明面上争夺，只能在暗中扶持他们的傀儡势力。依沐师弟所言，荆楚联和大江会都已与魔门勾结，其中大江会武力较强，荆楚联则财力雄厚，两者结合确实是胜过其余四大帮派中任何一个。唉，当务之急，还是得想办法治好师父的伤势。师父如果不能出席盟主会议，我们江陵剑派的影响力必定大大减弱，更难抗衡这两个帮派的联盟。”

这时有仆从来报，奉上舒闻的飞鸽传书。王淑妍看了之后，喜忧参半地说道：“有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们也看看吧。”说罢将信传予众人分别阅读。信中提到武当派已答应救治王翼，眼下武当弟子玄青正从南阳南下江陵，而救治王翼的内功心法则由江陵剑派的一行人从武当山带回江陵。信中还提到在汉水北段发现了张寇修整船只，囤积粮草，训练兵员，似是有南下之志。

沐轻舟

沐轻舟淡然对夏萤萤道
“天下不平，则战争难免，不过迟与早的差别而已。”

又听说武当一行的同门已借到心法，心中宽定不少
“若如此，师父之伤无忧矣！但张寇之兵即将南下，若梁阀不及时调兵，恐怕南阳难守。师兄师姐，我们是不是该先行说服夷陵帮同意合盟，再传信于岭南的陈帮主，让他直接取梁阀之军而来，如此既能解南阳之危，又能出乎荆楚联大江会意料之外？”

邹良道：“向夷陵帮道明利害自然要尽快进行。至于传信予陈帮主一事……按路程来算，他眼下应该尚未到达岭南，想在途中传信并不容易。唯有派人随其后赶去，希望能在岭南碰上他。”

“不仅为此，如今魔门肯定已知悉陈帮主的动向，他们为了计划实施，一定会试图阻挠甚至加害陈帮主以破坏谈判，需要让他路上…务必小心。至于夷陵帮一路，需要师弟即刻动身吗？师弟想，林帮主此人为人正直，儿子却是纨绔子弟，想来他一定宠爱自己儿子，若能说服林少主帮我们说话，再晓以时局的厉害，最后再将魔门，荆楚，大江勾结之事托出，或许能够说服成功。不知师兄师姐认为是否可行？”

王淑妍听沐轻舟提起她丈夫的安危，心乱如麻，邹良则较为冷静：“师弟要如何说服林少主帮我们说话？而且我们手上没有荆楚联和大江会勾结魔门的明确证据，林帮主这一关，师弟又有什么打算？”

“首先，张寇不日将顺汉水的消息，当知会于夷陵帮，而彼若南下，必会先行攻克南阳以绝后路之忧，我们可以此为前提依次说服林少主与林帮主二人。”


“林少主此人，纨绔子弟，更流连于烟花场所，此次前往南阳，师弟碰巧得知…”
一直应答有度的沐轻舟此时却莫名的停顿了片刻，似是有几分犹豫与纠结，最终仍是沉声续道：
“…碰巧得知他在城中有一极倾慕的花魁，那么，便让他明白，梁兵不至则南阳难守，南阳失守则满城生民将遭涂炭，他心念那位花魁自也不会例外。如此，或许能让他替我方说话。”


“至于说服林帮主，那份含糊不清的账本自不能做证据，在林帮主对我们生疑时提及此事，只怕会让他更加笃定我们不安好心。师弟一时没有太好的办法，唯一能想到的，便是以南阳失则夷陵不可自保，唇亡齿寒的道理来说之，待他态度有所松动之时，再将荆楚大江与魔门勾结之事托出，虽然我们并无明确的实证，但算算时间，昨夜陆李二位师妹在码头闹出骚动时，林少主并一行人当在城中，若他们中有人听闻此时，正可和我们手中这本浸湿账本作为对照。虽不算板上钉钉，却也可增加可信度。”


沐轻舟摇了摇头
“实不相瞒，说服林帮主一事，师弟亦无十全把握，不知道诸位师弟师妹有何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