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娱乐圈】——【尚家大宅】——【第五集·斜阳深院】

沈慧书

沈慧书沉着脸径直走到床沿坐下，刘婆子的那番话说不在意是不可能的。自从嫁入了尚家，娘家那边的亲戚需要钱需要工作等等琐事，自己没少向华礼开口，即使别人不说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
但这事华礼也从未说半个不字呀，那些乱嚼舌根的又凭什么多嘴多舌。尚家家大业大，帮衬着我们娘家一点，又有什么不可以了？自己每次回娘家，那些原本对爹娘瞧不上的亲戚，现如今不是都在巴结爹娘么，做女儿的，出嫁了不能在爹娘跟前尽孝，只能用这样的法子来弥补，华礼这边，我只有本本分分尽心尽力伺候，让他日子过得舒心，也是我做人家娘子的报答了。再说，我娘家也并不是只从尚家拿好处的，这次拿回来的土鸡，上次拿回来的腊肉，上上次……那些嚼舌根子的怎么就偏偏看不见了呢？
说到回礼，突然就想起了那件洋装裙子来，这大宅里还没见任何一个人穿过，连大小姐也不例外，想来是老爷太太见不得这些洋玩意儿。所以虽然得了这么一件稀罕物，也只能藏着掖着，万万不敢穿出去的。不过试一试总是可以的吧，心里这样想着，人就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将裙子从衣箱里拿出来，展开贴在身上比了又比，越看越喜欢。
于是吩咐丫鬟在门口守着，见着大少爷回来，一定要赶紧通报。又从窗口探头往外望了望，确定没有华礼的身影，便放下心来，关了窗户，步到屏风后面换衣服。

尚华礼

将账目上的事情处理完毕，也已是将近中午，起身从书房出来，向卧房走去，走在路上还在想二弟的自自作主张的婚事，他这样是在向爹的权威挑战，也是公然和这个家作对，越想越头疼，不觉加快了脚步。

见门口丫鬟看到自己吃惊的样子，也没多做停留，丫鬟支支吾吾的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自己便已经进了房门。瞧见屋子里窗户都关着，有些纳闷大白天的为何要关窗，再往里走几步，便瞧见慧书穿着一件洋装裙子站在镜前，这裙子是自己从未见过的，高高的裙摆，再加上前面的低胸，这样子自己看着都有些不好意思。

此时便大声的朝慧书说道：“慧书，这裙子是怎么回事，以前一直都未曾见过，你知道爹娘嘱咐过，家里不允许见到这种衣服，更别说你还穿在身上，看看你像什么样子？赶快脱了！”

沈慧书

沈慧书换完了衣服从屏风后出来，虽然屋里只有自己一个人，但还是很有点不好意思，拿着手绢遮在胸前，羞红着脸朝镜子走去。
远远地看见镜子里一个窈窕的身影朝自己靠近，蕾丝边的百褶裙摆如波浪般起伏，紧束的腰身衬出了娉婷袅娜的身段，宽大的领口露出粉嫩的肌肤在帕子下若隐若现，再加上一副含羞带怯的娇俏模样……一时倒将自己看痴了去。
直到镜中突然出现大少爷明显愠怒的脸，一惊之下顿时慌了心神，一块帕子捂脸也不是挡胸也不妥，耳边又响起华礼大声斥责的声音，一时羞愧难当眼泪扑扑而下，来不及做任何解释，急忙奔入屏风后躲了起来。

尚华礼

瞧见慧书委屈的样子，已是哭了出来，自己顿时觉得说出的话有些重了，隔着屏风，转而温和的说道：“慧书，唉，刚刚是我把话说重了，你可不能生我的气啊，只是心中有些烦闷，所以将这怒火发泄到你身上了，实在是不应该。你先把这衣服换了吧，让人看见了不免说什么闲话，换了衣服出来我和你讲二弟的事，正是此事让我有些生气的。”

待慧书出来后，又慢慢说道：“今天从爹那里得知，二弟从北平回来了，许是他们学堂放假了。但他回来时带了一个女孩，说是他的什么女朋友，而且刚刚回来就拒绝了爹给他安排好的婚事，说是要和这女孩结婚。这女孩也是不知轻重，还未嫁人，就随随便便跟着别人千里迢迢的来到人家里，大谈什么恋爱自由、婚姻自主，完全不把祖宗礼数放在眼里，这成什么体统。”

沈慧书

躲入屏风后面，沈慧书才渐渐缓过神来，听着华礼语气转缓温和地向自己解释道歉，更是觉得此番行为失当难以自处。
不应该明知家法不允还去试那劳什子洋装，不应该穿着暴露有失体统还自我陶醉，更不应该见到华礼毫无教养掩面逃走。一件洋装就让自己一直谨遵的女德丢了个干净。可见这洋玩意儿真真是祖宗礼法的克星，怪不得老爷视之如蛇蝎。
快速换好衣服整理了仪容平复了情绪，走到华礼跟前福了一礼，“方才是我做的不对，亏得你提醒，我怎么会生气呢，只是觉得太愧对你罢了。”
见他为二弟如此烦恼，搀他在椅子上坐下，倒了杯热茶递与他手上，柔声说道：“喝杯茶消消气，二弟是怎么回事你跟我说说。”
侧身坐于他旁边倾耳细听，原来华智带了个女孩子回来，还拒绝了家里给订的亲身，难怪把华礼气成这样，“那爹怎么说？”

尚华礼

看慧书送了杯茶给自己，气也稍微消了一些，便缓缓坐下，又接着说道：“爹当然是很生气了，而且二弟是当着仆人的面，还有其他很多人的面，当面和爹顶撞，说是不能答应爹给安排的婚事，和自己一起回来的这个女孩便是将来自己的妻子。爹气得要将二弟打死，省得他丢人现眼，亏得娘在一旁一直说好话，爹这才作罢。”

喝了口茶，顿了顿，说道：“爹又和我说，让我们和二弟一起吃个饭，饭桌上再劝劝他，别再这么倔强，毕竟我们是平辈兄弟，我这个做大哥的，说话他也该听。”

沈慧书

自嫁入尙家以来，见华智的次数有限，对他的了解基本是道听途说。印象中是个不服祖宗礼法管教，很有些叛逆的孩子，爹和华礼没少为他操心，如今看来竟是越发的不成体统了。
听华礼说完点头附和道：“二弟这样做也难怪爹他老人家生气，咱们作子女的为父母分忧也是理所应当。二弟人年轻，又在北平读的洋学堂，心高气盛些也难免，有些话作为平辈兄弟倒是更好沟通。”
想起厨房里熬着的鸡汤，还有那许多馄饨，正好叫大家都尝尝鲜，随提议道：“不如就在咱们院子里吧，我安排一桌酒菜，把三弟也请来，你们兄弟三个好好聊一聊。二弟也是个明事理的，咱们好好劝劝，兴许有用。”

尚华礼

在很多事情上 ，自己都喜欢和慧书聊聊，看看她的想法意见，这次也是不例外，因为每次总能从慧书那里得到一些好的建议。

微笑的点了点头，说道：”还是你想的周到，将三弟也叫来一起吃饭，这样气氛也不会显得尴尬，饭桌上也可以和他们聊聊学堂的事。就按照你说的办，你看待会便叫丫鬟喊他们两人过来吧。”

沈慧书

“好的，我来安排。也差不多快到饭点了，你就别去前院了，屋里歇一歇吧。”心疼地瞧着华礼略显憔悴的脸，尚家虽说有兄弟三人，但是三弟年纪小指望不上，二弟在外读书难得回家，若大的家业全靠老爷和华礼操持着。只希望这次华智能听劝，正正经经地顺着老爷的安排成家立业，也能尽早帮华礼分担些。
暗自叹了口气，帮华礼又续了杯热茶，离开卧室自去准备不提。

岳萧白

"CUT！”
“这一场尚华礼表现的比较好。沈慧书要更贤妻良母一些。”
“新的一场戏里要有爆发点，尚家三位少爷都注意保持住情绪！”

“沈慧书、尚华礼、尚华智、宋芳铭、尚华信准备，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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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场：

制景：内景，掬芳阁
角色：沈慧书、尚华礼、尚华智、宋芳铭、尚华信
剧情：沈慧书一早起来安排了酒菜，派人去请来了尚华智、宋芳铭、尚华信等人。尚华智已经被父亲大骂了一顿，心中很是不爽，宋芳铭也在这尚家大宅里接收到许多异样的眼光和窃窃私语的评点。尚华信正是失魂落魄之时，脸色苍白。几个人与那个雨夜相见时，心情心境都有所不同。沈慧书拉宋芳铭去厨房，说女人不能上桌，我们就在厨房吃吧，宋芳铭惊异于她能自我卑微到如此，不赞同地甩开她，回到桌子上。尚华礼不悦地放下筷子，让宋芳铭离席，尚华智维护宋芳铭，由此引发兄弟争执，又提起尚华智拒绝订亲，自订终身等等离经叛道之事，兄弟两个越吵越激烈，互揪衣领。尚华信在他们争吵的时候，就两边劝不住，顿时不知所措，到了两位兄长动手的时候，尚华信两边拉架，不小心挨了一拳，跌倒在地。一时，想起颂莲的事，兄长的事，觉得自己如此没用，哭了出来。兄弟几个不欢而散。

沈慧书

沈慧书遣了贴身丫鬟去请华智和华信，自己则在厨房忙碌着。对两位弟弟的口味偏好并不十分了解，特意向家中厨娘询问了，准备了他们爱吃的几道菜，希望自己的手艺能合他们胃口。
先拌了几个下酒凉菜摆上桌，将陈年的好酒也开了封，碗筷摆了三副，其他炒菜原料也都准备妥当，随时可以下锅。又仔细检查一番，确定没什么疏忽，满意地点点头，擦干双手回到卧室请华礼。
“华礼，席面已准备得差不多了，你先入座，等两位弟弟到了，就好摆酒了。三弟年纪还小，你多看顾他，若是不能喝酒便换了茶水来吧。”轻声细语的说着话，手中不停，将桌上的茶碗都收拾利索。

尚华礼

自己在一旁休息，时而喝口茶，看慧书忙里忙外的收拾，心里稍微宽松了些，原本锁紧的眉头也舒展开来，思索着待会如何跟华智谈起结婚的事，爹的那种直接下命令的方式，肯定是不行的，还是婉转点提起这件事吧，心中暗下决定后，慧书过来叫自己了，便端了茶碗，来饭桌前坐下，说道：“慧书，辛苦了，让你准备了这么多饭菜，待会华智和华信来了，定会高兴有这么一桌他们爱吃的菜。”
将丫鬟喊来，嘱咐道：“快去去叫二少爷和三少爷过来吃饭吧，这也快到了饭点了，就说是有事和他们商量，让他们过来我这边吃饭。”

宋芳铭

随着华智去赴宴的这一路上，走得心思沉沉。往日清脆的圆头皮鞋跺在石砖地上发出笃笃地闷响。一只手插在象牙色洋装大衣的口袋里，另一只手挽着华智胳膊，却烦躁不安地却几乎要把华智的衬衫捏出皱褶来。

芳铭可没什么吃饭的心情，这几天在尚家发生的事儿，都足够让她气得饱饱的。

丫鬟常日里总是对自己完全一副唯唯诺诺卑微讨好的笑脸，这让自己感觉很不自在，虽然不止一次地告诉她不用和自己这种语气说话的，但好像完全不管用。可偏偏背对着自己时立刻又背地里，用那种看罕见新鲜的玩意的表情，在悄悄好奇地打量着自己，好似是芳铭头上是长角了。但凡芳铭一开口说话，她们根本无法掩饰那种少见多怪的眼神，。

宅子里的风言风语自以为来得很是隐蔽，却还是有意无意地漏到宋芳铭的耳朵里。
”哪有好人家的姑娘，还没嫁人就跑到夫家去的？”
“旁若无人地和二少爷搂抱拉扯，啧，真不知羞。”
“还什么新式学堂念过书的姑娘呢！连一点最起码的妇道都没有。读的是哪门子书。简直笑死人……”

想着平日还能和华智一同打打网球，看看电影，听听折子戏……可在这儿没人会做这些，也没法儿做这些。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
成天闷在这老宅子里近乎长出蘑菇来，带回来的几本书也都快被翻烂了。


在芳铭看来，世上找不到比尚府这更单调乏味的生活了。
她几次萌生过赶紧跑回去的好，省得在这里活受罪的念头。可是再转念一想，尚家无论多气闷，总归还有华智在这儿。

“反正就忍这么几天，大不了和华智远走高飞。”
想到这里，芳铭又觉得精神好了点，和华智胳膊又挽紧了些。

尚华智

与芳铭挽臂而行的尚华智，此时的神色也并不十分好，微蹙的眉头，显然也是心事重重。
华智刚从聚华堂与尚老爷谈完出来，芳铭问起时，他只简单的推说谈得并不顺利，可只有华智自己心底才知道那种无力的挫败感。
在于尚老爷谈此事之前，华智还是相当乐观的，他不会天真的以为自己控制欲极强的父亲可以被轻易说服，但在他看来，自由恋爱便是如喝水与呼吸一样理所当然的事情，有太多的道理站在自己与芳铭这一边。民主，自由，两情相悦....可真正跟尚老爷对上时，他才发现，完全不是这么回事。
谈话的一开始还好，可他不经意说出一句自己道路用不着老爹帮忙时，他在尚老爷的目光中，读出了从未见过的阴沉。与其说像是父亲气愤的望着儿子，更不如说，像一个君王在打量胆敢违背自己意志的“逆臣”。
仆人们早被遣开了，空荡荡的聚华堂内，沉默形成一种强大的压迫。华智发现自己开始慌了，脑中也是一片空白，事先想好的那些个理由瞬间不翼而飞。胡乱说了几句，连自己都觉得辩白的话是那样的苍白无力。
即便如此，华智也不是一个轻易屈服的人，在尚老爷一句比一句更狠的话下，他匆匆甩下一句“不管你怎么说，反正我就是非芳铭不娶”便径直冲出了聚华阁，他心里很清楚，这看上去很解气的行为，实际是自己在逃避，对于解决问题，更于事无补。

华智与芳铭二人仍是沉默的并肩走着，而他甚至没有感觉对无话不说的两人而言，这沉默显得太久了些。
与老爹谈崩了是一个糟得不能再糟的开始，但相比老爹，或许大哥会好说话些？今天的宴会，三弟也在场，若是能一起说服大哥帮自己说话，说不定事情还有转机。

正想着，两人已经走入了掬芳阁中，华智瞧见大哥大嫂已经备好了酒菜，极难得的规规矩矩的打招呼道
“大哥，大嫂，我和芳铭来了。”

尚华信

独自一人垂首走在青石板路上，仿佛是把头埋进了深深的愁绪之中，周围的一切都恍若未闻。
作为家里最小的儿子，自小以来都是被长辈们捧在手心里，有求必应，无忧无虑。但这几天，似乎一切都变了。找父亲帮颂莲求情的时候，父亲愤怒的模样和话语现在还不时想起。以往父亲虽然严厉，但却从未这样骂自己，就连小时候打破他最喜欢的花瓶时，也未曾遭受过这般待遇。颂莲终于还是嫁入了尚家，却不是作为自己的妻子，而是父亲的五太太。服侍自己多年的燕儿也不知为何被调去服侍颂莲，跟尚福问过也只说是父亲的意思。从未受过几次挫折，却在这几天内突然连续遇到数个巨变，悲伤哀愁之余心中亦是一片茫然，整日茶饭不思，学习也无法专心。
大嫂派人来请自己去吃饭，本是没有兴趣的。但听说是大哥想三兄弟一起聚一聚，又想起二哥和宋小姐的事，说不定还得大哥帮忙劝说父亲，便应了下来。自己已尝够了不能与喜欢的人在一起的酸楚滋味，自然是不想二哥和宋小姐也落得自己这般境地。
“大哥，大嫂，二哥，宋小姐。抱歉，我来晚了。”
到了掬芳阁时，已是比约定时间晚了少许，勉强摆出笑脸向屋里几人一一打了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