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方云动贰】凤秋尘林桂糕密谈帖 （其他人请勿回复）

凤秋尘

一个私人的空间。

林桂糕

他想笑，却沉默了，不耐地点了他穴道，脱去他衣裳，修长指尖却落在里衣的衣襟处。

里衣的主人呼吸急促，不知是伤势过重或是内心激愤。

一条发带落下，遮住了床中人的眼，只露出眉梢，鼻梁，薄唇。

“你不会死……”

声音喑哑，这句话说得极小声，说得含糊不清，晦暗难懂。

指尖下滑，一根手指，两根手指，不轻不重地探入腰带暗扣处。

‘哒’，解开了，随手丢开了去。

里衣被打开，红蕖剑造成的旧患果然早已渗出丝丝的血迹。握着他的手，用他的手指一点点触碰上面的伤口边缘。

“连药都不上，却能在姑娘与师弟面前谈笑风生，饮酒作乐。”

“凤逍遥，真逍遥啊，我不懂你。”

凤秋尘

被碰到旧患，闷哼一声，声音有些气急地开口：“那你呢？林公子，林少侠？你这又是几个意思？？要不是我当时分心，你以为我会被你伤到？而且既然已经伤了我，又何必管我如何处置伤口？我一向放浪行事，如今乐意与谁谈笑，又与你何干？还不放开我！”
内心一种难言的情绪不断蔓延，明明与其他人可以正常交流，为何在他这里就破功了？
为何我不治伤？这还真是个好问题。那夜之后，我似乎把一切都放弃了，随波逐流，浪荡恣意，这点伤痛在我看来根本比不上心中的吧……

林桂糕

松开他的手，任其无力垂下，摇头认真回答：

“一码归一码，我欠你一条命，你欠她一条命，但碎月宫也欠她一条命。”

从怀里拿出一个紫色瓷瓶，温润指尖挑起一小块洁白药膏，一点一点涂在其腰患处。

他看不见，上药人此时眼里透露出的茫乱，那药膏微凉，指腹却柔软非常；疤痕狰狞，露出的腰身却白皙而瘦削。

拂紫锦，肉骨不留痕。刀剑无眼，女儿家又爱美，千辛万苦寻来想送她的，却用在了她的仇人身上。

思及此，忍不住下手重了些。

“当年我困于幻境之中，是你踏雾而来，救我一命。因为……因为你在碎月宫中来去自如吗？”

凤秋尘

“你……呃……”开口想否认，却突然因加重的力道泄露出一丝呻吟，连忙用力咬紧了牙关忍过这一波痛楚。
随后有些颤抖地开口：“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没有在碎月宫救过你，没有！绝对没有！”仿佛想坚定自己信念般连喊了几声，补充道：“你……不是说被困在幻境吗？也许……不，那一定是你幻境中被迷惑了，认错了人！……”

林桂糕

弯下腰，一手撑在床榻上，一手搭在人颈窝上。

丝丝乌发垂下与之相交，低头凑近他的脖颈，脸颊碰着他的脸颊，停顿了会儿方道：

“你又骗我，这是你的味道。”

手指寸寸拂过若隐若现的锁骨，试探往下，又戛然而止。

“为何不承认？你若有仇，我替你去报，等你一切都了了，我与你一同赴死，这不好吗？”

“凤逍遥，与我一起，不好吗？”

“说出来吧，你的仇，你的恨，我陪着你，不愿吗？”

“至交好友，不是吗？”

凤秋尘

因视线被遮蔽，感觉一切感官都被放大了，他的发丝撩拨着我的心，他的脸颊蹭红了我的脸，他的呼吸让我心跳加速，种种触碰让我心乱如麻。
“你……居然是因为这个确定……”我竟不知该开心还是难过了，苦笑道：“对啊，我就是一个骗子，那你怎么能确定我说的哪一句是真话？”
“与我在一起”的诱惑那么大，差点让我动摇了，可是……（这边不是插曲吗？你之后还跟我割袍断义来着 ——一秒出戏）
心中柔软异常，然而说出口的却是绝然的话：“可是有仇的是你啊，你妹的仇，你不会放弃不是吗？何况若按你所说，我救了你，那我是以什么本事救的？……”我提醒了他，也是提醒着自己，这个残酷的现实，即使你一时忘记，之后也是会如鲠在喉吧！那倒不如不要怀抱希望的好。

林桂糕

听到他的话，忍不住轻轻笑了声，耳边呢喃：

“你不要活了吗？”

拆穿了他在骗人，却又希望他在骗人。

二十多年来从未被人这样肆意为难过。

转头看他，近在咫尺的唇瓣，香甜浓郁的脂气又混着药香，令人忍不住就此靠近，哪怕仅仅轻尝浅酌。

撑在床榻的手突然搂起了他，发带飘落，取而代之的大掌遮住了他的双眼。从背后环住了他光滑的肩膀，胸膛隔着衣裳贴上裸背，逐渐加剧的呼吸，垂头深埋入他的颈窝久久不语。

一股浓厚的真气缓缓涌入，为他滋养着内伤；与此同时，昏睡咒抿指发出，怀里的人沉沉睡去。

搂着人静坐了不知多久，终是将人放下，为他拭去因疗伤而滴落的汗珠。

缓慢回首过往，前尘种种尽数皆会随时间消失殆尽。

独木桥与阳光道，终是，晚了。

“凤秋尘，从来一命抵一命，但我还不能抵你的命。要死，也是碎月宫的人先死。”

  

林桂糕

【某酒楼】

一年前。

策马而至，忽闻酒香浓烈，索性勒住缰绳翻身而下，丢给前来迎客的店小二。

正要进门时，又一人策马而来，斜飞入鬓的眉，乌黑漆亮的眼，十分……一表人才。

这是一种令人十分难过的感情，如果他没有就此停下，只是策马路过的话。

幸好，他也停了下来，随意一瞥，两目相对。

冲他略一点头，笑道：“可以请陌生人喝杯酒吗？”

凤秋尘

缘分这种事真的很难说的，当时只是那么随意一瞥，就看到了他！
那带笑的眉眼就这么吸引了自己，一杯酒的邀请就让自己的脚步停了下来。
“好啊，不过只一杯够吗？”随手将手中的缰绳扔给店小二，然后随他进去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然后懒散的一手托腮看着对方道：“喝你的酒总要知道你是谁吧？敢问阁下如何称呼？”

林桂糕

此时一位七八岁的小女孩提着竹篮子进来了。

竹篮上面盖着薄薄一层棉布，只掀起一角，露出里头烤得金黄的形状小巧的饼子。

“冬茸酥，冬茸酥要吗？”清脆灵动的声音怯怯地叫卖着。

见到她不由得想起失踪的小妹，眼神略暗，便招手让她来，多付些钱选了一碟子，又打包了几块放在一旁。小姑娘眉眼弯弯，利落收拾好后继续上楼叫卖，声音里多了些自信。

酒也来了，笑道：“一杯不够，便再来一坛，无论我是谁，醇酒总是配侠士的。”

言罢为二人互相斟上一杯酒，酒香浓郁，喝上一杯，色浓味醇，好酒！

手指点点碟子里的冬茸酥，道：“这位侠士，尝尝这个。”

层层叠叠的油酥皮，滋润软滑的馅儿心，如同一点点蜜糖，甜而不腻。

眉毛一挑，道：“小姑娘害臊，只唤它冬茸酥，你可知它的别名？”   

凤秋尘

“先说好，我的酒量可是很大的，你可要做好破费的打算了！”对方不说，倒也不强求，有美酒喝，总归是好的。
看着他斟酒的动作甚是爽利，颇有酒逢知己千杯少的感觉，于是也不客气地豪饮起来。
“冬茸酥听起来是不错的样子，还有别名？”拿起碟子里面尝了一块，确实酥软可口。

林桂糕

   
【某酒馆】

笑得弯弯眼，见他细尝，更开心道：“又名，老婆饼。”

老婆饼的故事不少，不知以后是否可以多一个。

垂眼续杯。
“在下林桂糕，很香很甜的那种。”

“不知兄台尊姓大名？”

凤秋尘

“……咳咳……”老婆饼？正吃到一半，听到名字一下子被呛到了，连忙拿起刚斟好的酒喝了一杯，有点尴尬地说：“林公子还真是，见多识广！”
停顿片刻，调侃道：“少侠这名字，说起来都带着香气！”说着有意舔了一下嘴唇，将方才糕点的残屑卷入。
稍后想了个称呼：“我姓凤，你可以叫我……凤逍遥！”

林桂糕

“是呀，可惜在下有点不胜酒力……”酒不醉人人自醉。

放下杯盏，望着人的眼睛里有了淡淡酒气，忽伸手抹去他嘴角不存在的碎屑，肌肤相亲，缠绵悱恻。

“逍遥自在，优游偃仰。”

“凤公子亦人中龙凤，当之无愧矣。”

伸手从窗外摘了一片绿叶，小心地系在打包好的老婆饼上推过去，几分认真几分醉，“与君初相识，幸得知君名，几杯酒几两糕，不能够；仅以一片冰心，望来日再见时，满城春色宫墙柳。”

言罢起身，策马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