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谋狗血剧】【蓝都风云】许昼范宗密谈帖（其他人请...

许昼

点头，“若放任柳家坐大，难免生出他念。但柳松……想来陛下，并没有害他性命的意思。”
理想情况，柳松兵败回营听候发落，柳皇后与青阳侯求情从轻处理，最后板子高高举起轻轻落下，柳氏一脉至少十年之内都会归心朝廷不会反复。
可就算宫里那位再怎么算无遗策，也做不到事事都尽在掌握。沙场之上刀剑无眼，一点差池，都足以酿成大祸。

范宗

范宗皱眉：“所以现在的关键就是柳家怎么看待此事，现在柳家的主事者，除了皇后还有谁？对了，刚刚下官听说（爬楼），震天司那里出了个大消息。”

许昼

“还有青阳侯……你可有法子约青阳侯柳长卿一晤，试探一二？若他于齐国，尚存热血爱国之念，当陈明利害，劝其大局为重，暂且隐忍。”

忽然自嘲一笑，“再不然，你便问他，拿当朝首辅给他柳家一个交代，够是不够。”

许昼

深吸一口气，“苏越的事情我已知晓……去岁，户部自北海南越，引入粮种，曰玉米，曰番薯。抗寒抗旱，可于干旱山地种植。”
“户部培育粮种之际，风声传出，便有不法奸商抢先收购山地旱田，以此牟利。丈量田亩时，田亩归属，皆有地契在案，你说这些地都在谁手上？收的又是哪些人的税？”
“这些地方大户，取利不成，便图生事。胡之夏、苏越之流，不过是他们的喉舌罢了……”

（以上这段是瞎巨的，许相最后的挣扎）

范宗

范宗苦笑：“青阳侯神龙见首不见尾，下官努力找寻便是。若许相无其他指示，下官就先和昭武会面，再寻侯爷一谈。”

许昼

“对了，这里有一份东西，你或许用得上……只是现如今，恐怕也没什么大用了。”
令许褚把材料送上。却是一份千乘县走访材料，有十几名当事人的证词，均言明赈灾粮至前后，有陌生人出入流民之中，挑唆煽动。其中有人操郑国边境口音。


手一摆，“去吧。我一个人静一静。”

待范宗身影消失，猛地咳嗽起来，由细碎至激烈，竟一时停不下来。

许昼

刑部大牢。点头谢过奉旨护卫的司礼监内卫。
在拐角处的阴影里站了许久。

直到对方发现自己。

“陛下格外开恩，允我私下见你。”沙哑着声音，缓缓道。“那天殿上，为什么不肯让我保你？”

“是嫌……脏么？”

范宗

许昼 发表于 2021-2-20 23:37
**** 本内容被作者隐藏 ****

范宗深深地望着许昼，自己与他共事多年，曾经以为自己很了解他，但现在却又觉得自己一点都不了解。明明他年纪轻轻就荣登首辅之位，本可一展鸿图，却被自己反水葬送，明明该恨透了自己，却依然在殿上出言袒护，为什么？

范宗疑惑，便开口问了：“…你该恨我才是。是我将你的私密之言泄漏，断送你的大好基业。为什么还要保我？”

许昼

一阵虚弱袭来，身形微微颤了颤，终于不再强撑，跌坐在窗前。
些微月色将一切染蓝，反而把许昼分外苍白的脸色混入了冰冷的背景中。

“如果说……许党中，有一个人，足够我交托一切。”
“那个人只能是你。”
他竭尽全力，希望保下顾宗承的性命，但更希望的，是范宗可以保下他的政治理想。这是一次冷酷而精密的兑子。在原本的平衡被打破后，新的平衡会自然而然地出现，他必须抓住最后的机会，利用最后的影响力，把最关键的人选推到前台。

“你原本就该在那个位子上。”
“一直以来，我从不会让你碰任何脏活，不让你的身上有任何污点。投名状，把柄，制衡，都不需要。”
“我亲口答应会助你为严家平反。”
“亲手把足以与我划清界限的证据交到你手里。”

“我一直在等这样一个时刻的来临。你可以站到我的对面，用我给你的一切，刺向我。”
“我恐惧着，又期待着。”
“这是终结，也是新生。”


眼中的光忽然暗淡下来。
“只可惜……我没有想到，你偏偏会用那种理由。”
“我知道你很难。但我的确没有想到，你在毁掉我之前，想先毁掉自己。”

范宗

[

“天上的雪，洁白无瑕，但终究要落在泥中，虽然许相你刻意保护，但范宗又怎么可能一直两手干净？”

太阳已殁入黑夜，但范宗眼前依然是一片火红，那是燃烧严家的大火，也是点燃兵工厂的离火，自己曾经是穿入火场救人的赤子，也是如今冷血算计生命的刽子手。朝廷，本就是在最光鲜亮丽下，隐藏着最黑暗无情的地方，即使有许相在黑暗中点燃一道光引领，但范宗凝视着黑暗同时，黑暗也在凝视着范宗，等候着将他吞噬。

“你先前问我，为什么不让你保我…不是不让，而是不配。”

范宗无声叹息，自己掌刑罚恶素无枉纵，但自己为了所谓的大事，火烧兵工厂，害死数十条人命。这样的自己，怎么能逃脱制裁，甚至登上首辅之位？

“你希望我能继承你的政治理想，因为你知道我们同样憧憬理想。但你也该知道讲理想的人总是天真…”

许昼天真，所以他步步退让，对自己一次次的纵容。范宗天真，所以苦心孤诣寻找真相。

但天真都有代价，金殿之上许昼为自己的天真买单了，但范宗却还没为此付出代价。

“过去我是为了昭雪严家，但从今往后我的目标只剩下赎罪。”

死于狱中，那是最简单的赎罪方式。若有幸不死，自己也该做些，真正有意义的事情。

许昼

“有些人，之所以一路走下去，并不是因为身后走过的路都是正确的，而是因为前面的路……更需要他。”
只要自己是当前局面的最优解，就会永远被需要。而一旦发现自己不再是最优的平衡点，他也会毫不犹豫把自己替换掉。
而若是除开了这一点，只看走过的路，他比范宗，更不配活下去。



“毁掉的兵工厂，需要有人去重建。”
“那些大匠们未竟的事业，需要有人可以提供源源不断的支持与遮风挡雨的庇护。”

依旧是温柔乃至循循善诱的声音。却已被抽去了自信，透出一丝带着不确定的求恳之意。
手指不自觉按住了额角。
“你再好好想一想。这回是恶了陛下，但脱罪不难。下一步……”

说到此处，猛地惊醒了一下，苦涩一笑。
“你下一步无论做什么，都不能再有我的影子。”

范宗

范宗沉默片刻，开口道：“大狱之内，生死如浮萍，但若侥幸不死，我会有自己该行之路…”

范宗没有继续这个话题，但他依然地给了许昼的承诺。他不会走许昼的老路，也不可能走，邀天子之宠以治世这条路，在他金殿上书交恶天子那一刻便已经断绝。但天子尚平衡，许党衰亡之后，朝廷内部必然需要新的势力和曾经的清流相抗衡，这未尝不是范宗的机会。也许不可能重现许昼的权柄治世，但在狭缝之中作些实事，道也不是没有办法。

“那你呢？”范宗的声音从黑暗中响起：“卸去一身枷锁，你有新的目标吗？”

这个问题，范宗确实很好奇。许昼虽然被迫退出朝堂，但他依然年富力强，以他的性格，不像安然作富家翁的料。

许昼

沉默了片刻。“我原本是有打算的，但见了你之后……”

来刑部前，一整盒御赐的仙丹已经整整齐齐摆在了许府书房桌上。整整十六颗朱红色的丹药交相生辉，泛着的光泽仿佛有种异样的诱惑力。
原本可以坦然面对的结局，偏偏现在的自己似乎……犹豫了。

“我不知道。”
直白地摇了摇头，起身走到门口。

“保重。”

范宗

范宗起身朝许昼的背影行礼，他投靠许党之后曾经向许昼行过无数次礼，但先前无数次行礼时，他心中充满着算计与提防只是冷淡的伪装。

唯有这一次，心中的感情却截然不同。

至今为止，范宗依然很难界定自己与许昼之间的关系，他曾是自己最大的敌人，也曾是自己最坚实的后盾，但如今却又似乎是自己少有可以坦承相对的朋友。

或许正是这样错综复杂的关系，许昼才成为自严毓明之后，自己第二位…

第二位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