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游浅水】第四章——瞒天过海

虞芷蕴

任务失败武功尽失本已是万念俱灰，死在仇明义之手，也好。闭上眼睛，等待那一刻的到来。又听到耳边一句话，反应过来便闻到一股血腥，身上却并无新伤。

看着仇明义的脸，突然潸然泪下。上一次落泪，是向着孟轩。一边说着编好的故事，一边泪流满面，当中几分真情几分假意，虞芷蕴自己也分不清。而这次，却是真真切切的感动。

“仇大哥，你这是为何？为何还要帮我？”

一咬牙，挣扎片刻后还是以实情相告：
“难道你还不知道，我是怎样的魔门妖女？自小被传授各种歌舞技艺和暗杀技巧，11岁起便第一次执行任务，期间杀人无数。而多数的死人，都是因为被我以美色所惑，以致降低警惕，他们临死前的一刻，还在洋洋得意之中。知道我的外号为何是夹竹桃吗？外表好看，但却是剧毒无比。甚至，甚至在层层易容下，我的真实相貌，你都还没见过。”

略一偏头，避开仇明义的视线：
“这样的人，你还要帮吗？”

仇明义

用抹布把刀擦过血迹，熟练地放回腰间，脸庞毫无表情，如同没事一般。

”还没脱离危险，先别动，先听我说，到了我自然会解释。”

唤了一个与自己接近的弟子出来，便说这是三当家要处理的叛徒，把虞芷蕴敛了起来。

说罢便把虞芷蕴运送到一个不知名的山林中，一路上畅通无阻，自是三当家有意放的人，说独自把她葬了，然后把那弟子遣走，才对虞芷蕴说：“现在没事了。”

“你的过去和我们无关，这一路上也有你的帮忙，我们九龙寨恩怨分明，算是功过相抵，你走吧，过几天山寨就要去宝藏，虽说找宝藏，但谁都知道官府早盯上我们，是有史以来最凶险的任务，这次也不打算或者回来了，看来是全军覆没了，也不差少一条人命，既然你还有易容等技巧，便能躲避你身后的组织，希望你能好好活着，若是有缘，下辈子或许还能重逢。”

说罢便如交代身后事一样，神色淡然，便要转身离去。

虞芷蕴

虞芷蕴一直静静听着仇明义的话，未作一言，直到他说要离开。才忍不住上前拉住了他的手臂：
“你真的要走了吗？我们还会再见吗？”

要留住一个男人为自己做事，虞芷蕴有千千万万种方法，但此时却是手足无措。而且，她又怎么好意思开口，让仇明义保护一个没有自保能力的人一起逃亡，他已经帮了她够多的了。

笑中带泪道：“仇大哥曾说过，感到前途渺茫，现在是想通了前行的方向了吗？当时我还不能正面回答，只是避重就轻的回应，想不到如今前途渺茫的便换作是我了。”自嘲地笑了一下。

“仇大哥还说过，这江湖可不是开玩笑的，若无万全之策……当时我还不以为然……或者很快便可以体验一下仇大哥之前独闯江湖的经历了。”

犹豫了一下，取出一个香囊。
“这种香囊我有很多个，也送过给很多人。本来也不好意思拿出手，但我很希望，仇大哥能记住我的气味。如果有机会，我肯定会再为你做一个独一无二的……”也没等仇明义回应，便自顾自的把香囊系到了他的腰上，反正也是最后一次了……

杨小娥

听见燕清羽的话语逐渐转为温柔，本以为她和血鸦冰释前嫌了，谁知下一瞬间就是血光满目。

尖叫一声后晕了过去。

仇明义

摇了摇头，虽然内心欣喜表情依旧有些冷漠。

“”谢谢你的关心，我看这次行动太仓促，十有八九会失败，你恐怕看不见我了。”

见虞芷蕴把香囊系在自己身上，冰冷触碰的手一下心里又暖和起来，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对虞芷蕴有种特殊的感觉，或者是这身世的相似。

“虽然我也不想去，可是又能怎样，呵，既然我是这样的身份，浪迹天涯却也不是身无分文？似乎还不如一拼了事，这一生也无法重新来过了，该去承受的便去承受罢了。”

说罢轻轻拨了拨了虞芷蕴的头发，像是最后的告别仪式。

缓缓吸了一口烟，想起以前也曾有过几个女人，都无疾而终，或许这一生是注定潦倒浪子的命，花丛中过，依然孑然一身的原因，世事很多大概是无奈，看似偶然却是必然。

王方

（我的画风和其他人格格不入，挂个机吧）
既然已经到了义军这里，剩下的便无所谓了。

这段时间一直混迹军营，和一帮糙汉子们喝酒反而活的更自在一些。

吹牛比武，指点江山，病情似乎都轻了一些。

虞芷蕴

露出微笑轻声道：“那夜你问我前路如何？我的回答是：‘若是有想不清的事情，大可先放置一旁，或许事情很快就有了转机。若是有不知如何抉择的事情，遵循自己的内心想法便好。’今日说来，我也仍是这个答案。”

接住一片落叶，拂过仇明义眉心的皱褶，就如那夜一样。

“本想让仇大哥看看我的真容，但现在哭的也太难看了。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有缘再给你看。”

与仇明义挥手道别，一如往日对待感情时的潇洒，内心的翻腾只有自己知道。

仇明义

根据内心想法就好？这是仇明义像也没想过的，经历告诉自己似乎难以实现，虽然因多余的休息时间也反复想过自己或许有个期许的未来。

听到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多么江湖式的告别，这一别却是永远。

内心翻腾，涌现出者不想是再错过的感情，蓦然抱着虞芷蕴，或许两个人总比一个人更好，也不想她独力承担一切。

“若是你愿意，或许我们一起走，兴许我们一同努力，或许还有转机。”

隐忍在心底的话终是说了出来，虽然是打了被拒绝的心态，或许，再不说，便没有机会了。

虞芷蕴

本来已想到了放弃，不料突然被仇明义从身后抱住。喜出望外，捉住腰前的双手，点头道：“好，我们一起走。”

虞芷蕴说不出口让仇明义跟着自己一起逃亡的话，但想不到他竟然愿意与她一起。想来一路以来，欺瞒着他的事颇多，内心隐隐有些不安。

从来便不想向人解释，也没什么好解释的，心狠手辣的事，虞芷蕴已做过无数次。但现在却怕仇明义有所误解，想起今日他刚进门时的话：
“原来一切的事都是你筹划，但我却没想到九当家也是你害的，你究竟还隐瞒了多少？”

低声说道：
“我什么也没筹划，只听命下了药，并不知下药后九当家会被扎针，甚至不知道我下的是什么药。”

转过身来紧紧抱着仇明义，紧捉住他后背衣服的双手显示着她此刻的慌张。
“仇大哥还有什么想知道的，我都可以告诉你。”

仇明义

拍了拍虞芷蕴的后背，表示一切都过去了。

“既然决定了就不能反悔了，都过去了，下针的事你本不用告诉我，不过也对，咱们既然一起了，现在咱们应该互相坦诚，互相信任，才可以渡过难关。”

“好像这夺宝还有几股势力，除了官府，还有上次的神秘女子，当然还有你的魔门，其他的势力你知道多少？他们会有什么行动？”

“或者，这是我为山寨做的最后一件事。”

虞芷蕴

听到仇明义愿意相信自己，露出了笑容。而后又摇了摇头：
“我不太了解，只是有些猜想，大概至少有4派势力，其中魔门占了两派。我的组织分级严谨，我属中层。每个下属只与一名上级单线联系，所以血鸦也是我上级的下属，但我不认识血鸦。我的上级化身千万，易容术也比我精通不少，我认不出她。魔门不止我们一家，神秘女子是魔门中人，但我不认为她是我派中人。因为在我心中，我的上级是另有其人……”

“那天在客栈，戴富贵夫妇一出现，我的目光就被戴夫人吸引住。她的一言一语，一颦一笑都不像是一名普通妇人，很明显戴富贵早已被迷惑的神魂颠倒，这种撩拨人心的技巧……”

突然停住了话语，抬头查看仇明义的表情，又转了个话题：
“为山寨做的最后一件事？是要…给他们飞鸽传书？”

仇明义

“这一路上真是能人异士众多，只希望有些是友非敌吧，托人送信也好，飞鸽传书也罢，现在咱们现在没办法再回山寨了。”

“至于信不信，是他们的事了。不是咱们能控制的范围内了。我们该讨论一下我们未来该怎么走下去。我精通各种偷术劫术，若是搞搞劫富济贫，顺道养活自己的事，是没有问题，到时找个隐蔽安全的山林，你在家养养花，种种草，远离是非，想想也是多么惬意的生活。”

虞芷蕴

之前听仇明义说起对江湖的一些见解时，便对他的过往有些猜测，后来又见他竟然随身携带血浆，但都无暇细想，直至听到“偷术劫术”四字，才会心一笑。

“恰好我也精通迷药毒药，在仇大哥劫富济贫时可做辅助作用。”

养花种草，想不到他对自己如此了解，内心充满感动。千言万语只化作一句声音甜甜的：“好。”

执手同行，不问世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