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游浅水】第三章——欲理还乱

莫寒

莫轻烟 发表于 2020-5-15 17:31
话题转换略快，微微一怔，继而莞尔道：“自上次你走后，便备下以待贵宾。”

挥手让人抬上一坛清冽飘香的女 ...

平素几乎滴酒不沾，因为很讨厌醉酒后无法自控的状态，希望自己永远是冷静自持的。

此刻面对递过来的一盏酒，却接在手中，朝向李寻风，执杯敬道：“多谢了。”说着一口饮尽杯中酒。

酒入喉中，辛辣无比，勾起了满心的焦灼沸涌，径直忍下，看了一眼莫轻烟，借口尚有事宜安排，转身离开。

李寻风

举起酒杯，面对莫寒相敬，与之俱饮。美酒入喉，但觉一股醇厚甘美驻留齿间。

“好。”脱口而出的一个字，也不知是回应莫寒，还是对酒的夸赞。

目送莫寒离去后，对莫轻烟道：“莫姑娘所托之事未竟，我便讨要酒水，实是厚颜。另有一事，方才我向萧慕云所言，虽是权宜之计，但此人心思缜密，眼线众多，我等须将戏做足。是以……可否再让寻风厚颜一回，在山庄小住几日，以去此人疑虑。”

段小薇

帮忙倒酒

莫轻烟

掩袖慢饮，看着莫寒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听到李寻风所言，放下酒杯说道：“风兄哪里话，你原本就是为了助我而不矜声名，我又岂会拘泥小节？”

击掌唤来庄仆，“将山庄装饰些红灯彩带，对外便说，山庄不日将有喜事。”

继而慢慢靠近李寻风，接过段小薇手中的酒壶，示意她先行离去，将李寻风撂下的酒杯再度斟满，亲手奉上，露出一丝意味不明的微笑。

“请。”

段小薇

行礼退去，卸去妆容，在庄子里漫步。

李寻风

李寻风独游江湖多年，见惯了生离死别，血雨腥风，但凡面临危机，总是处变不惊。而如今见莫轻烟支开旁人，举止带有一丝暧昧，却不由得紧张起来。

双手接过酒杯，对莫轻烟略一示意，饮尽杯中酒，却是一时无言，只又将自己的酒杯斟满，再把莫轻烟放下的酒杯端起，向她递去。

“请。”

莫轻烟

深深的看了李寻风一眼，接杯作势欲饮。唇未沾杯，倏忽腕上翻出一柄尖刀，带起一抹寒芒，以游龙之势朝李寻风咽喉刺去。

李寻风

未料到莫轻烟有此举，但武人的自然反应让李寻风未及思考，便在千钧一发之际向后一跃。

堪堪站稳后，不解地看着莫轻烟，眼神中除了几分疑惑，亦有几分难掩的悲痛。

“在下的性命本为莫姑娘所赐，莫姑娘要取，我可随时奉上。但我若死于庄内，莫姑娘怎能脱开干系，我父王必将烈火山庄与九龙寨视为首位仇敌。”

说话间，微微喘着气，难得的出现了几分激动：“况战事未已，寻风若先死，朝廷必另派将帅统御，届时无人内应，九龙寨英豪又添几分危机……虽不知缘由，但莫姑娘要寻风死，待此节事了，寻风自会在安顿好一切后，上门领受。”

莫轻烟

利刃振回袖中，转身面对李寻风，轻轻摇头，眉目忧愁:“不，不是这样……李寻风，你为什么不肯还手呢？你不可能护我一辈子，烈火山庄终有一天会和朝廷公然敌对，若有一天，你我刀兵相见，你还要对我手下留情吗？若你留情，那我又该怎么办？”

李寻风

闻言怔住，脑中只有那句“你不可能护我一辈子。”

紧紧握住手中并未被扔掉的酒杯，微微有些发抖，沉声道：“为什么不可能，为什么不可能护你一辈子？谁敢动你，我杀了他。”

莫轻烟

见惯了李寻风的儒雅自持，这反应让自己有些诧异，有股莫名的难受涌上心头：“大概是我不想看到你将自己置身绝境？又或者是，你这样对我，让我不知道我该如何对你？”

与李寻风相交多年，他始终真心如一，自己虽无回应，但是人非草木，也确实曾有片刻心动。但是越是如此，越是严加告诫自己，自己和朝廷终是背道而驰，一旦自己有所流露，那便是私情大义夹缠不清。如今九龙寨几位当家又命丧官兵手中，以后须得以报仇为己任，可是刀锋所向，若是遇上李寻风，自己又真能当断则断吗？

李寻风

“生在王侯之家，并非我的选择。”

长呼一口气，平复了心绪，垂下双目，似是在回忆着什么。

“从小，身边的人就不断地教我，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哪些人可以利用，哪些人应该铲除，朝廷之上，只有利益可言。我没有选择，尽心去学，抛开一切情感，我甚至不知道该怎样去爱一个人。直到我被准允出府，这才投入名山大川，远离那如囚笼一般的王府。”

看着莫轻烟的双眼，正色道：“如何对我，是你的选择。而今，我也想自己做一回选择。”

莫轻烟

以前只道李寻风一剑杀一人的原则固执的毫无道理，原来一切根源也都再出生时注定。

想到自己也是霹雳堂嫡系传人，不过因为是身为女子，就被褫夺继承权，如果不能堂堂正正的回去，又怎么对得起当初离家出走的自己？这一生，注定不能随心所欲，这许多事，许多人都摆在面前，纵然剪不断，纵然理不清，也只能掂量一番，做出取舍了吧。

幽幽一声叹，“可你无论做出什么选择，我都不能回应，我已经有孟轩了。”

李寻风

早知莫轻烟的心意，此时听她亲口讲出，似乎倒像是松了一口气，自己不需要再为此纠结，那么，只管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选择爱谁，是你的自由。你要什么，尽管去取，我只管以手中之剑，为你铲除一切阻碍。”

取下腰间宝剑，横握在前。

“这把剑，只为你而留，沾血，不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