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游浅水】楔子——冷落新诗

莫轻烟

早已习惯了莫寒的寡言，与他一前一后走了许久，听他这样说，回头拍着他的肩膀笑道:“好。”

莫寒

对于自己来说，已是情绪外露了，直觉不该继续说下去了，但见她神色无异，庆幸中涌起些许失落。望着前方缓行的身影，第一次有了不如直说的冲动，但良久，只闻松涛如怒，山风簌鸣。

暗自叹了口气，按捺住心思，同她商量援救九龙寨人事宜，
“届时你不便出面，我出来应付，借口与九龙寨有旧怨，将他们逼入地火天雷阵，等开阵后秘密引入庄内，再替换些恶人的尸体掩人耳目。不过这亦只是权宜之计，效果如何，我也说不好。”

莫轻烟

听到叹气，心中觉察莫寒情绪有异，顿下脚步等他上来，转头问他:“此计可行……这事再说吧，如今左右无事，大可聊聊别的，小寒，你喜欢山寨的生活吗？你自小被我收养，一直在我身边长大，我早已习惯了你在身边，但好像却从未问过，你到底喜不喜欢这样的生活。”

莫寒

听她说已经习惯自己在身边，嘴角上扬，即使知道这无关男女之情，仍然觉得开心。

只是这个对话，太像曾经预想的，如果坦白她会有什么样的反应中的一种了，本能的不想深入这个话题。

“喜欢啊，”和她并肩而行，带着笑意，故作轻松道：“莫非我说不喜欢，姐姐会说男儿志在四方，打发我出去见见世面？”

莫轻烟

虽是玩笑之语，但听莫寒说完，也经不住思忖起来：莫寒少时被自己收养，此后一直留在自己身边，是徒弟，是心腹，更是弟弟，早已习惯了他留在自己身边，确实没有认真想过，有一天烈火山庄长大的少年，也会展翅翱翔，另有一番天地。不禁看向莫寒，那一天何时会来到？纵然自己思念孟轩入骨，但也习惯了他不在身边，可若是莫寒离自己而去，那怎么也不能习惯起来。

可是这番心思，却不想对莫寒提起，只是搂了搂他的肩膀：“无论喜不喜欢，你总得出去见见世面的。在烈火山庄的时日，过一天少一天，好好珍惜吧。”说完这话，径直离去。

莫寒

身子一僵，但肩上的温度稍驻即逝，笑意淡去，一步一步沉默地跟着前方的背影。

离开烈火山庄，不是没想过，但并不是出于见见世面这样的理由，而是，只有离开才能重新定义两个人的关系。始终下不了决心，也不过是贪恋眼前的温度，和她肩侧的位置。

本来，与她彼此扶持，一辈子待在山庄也未尝不可，可风雨欲来，太多人、太多事要占去她心中的份量，我又能占几分。就像她可以轻描淡写地说你总要出去的，全然不知自己心里压抑的不安与郁燥。

孤意在眉，如冰中寒火，也许，到了该做决断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