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桥】桃李春风一杯酒——卢秋荻、风正雅番外

卢秋荻

离开悲谷，一路策马赶到门外。拂去脸上风霜，月色写照一身雪白。挑眉斜看夜中半月如挂柳梢。轻笑间形如魅身如练跃上檐台，步履间无声移动到最里一间主屋。但见四下灯火通明耀如白昼，看来主人已经准备好礼节欢迎我这不速之客了。

跃下飞檐，月色中声如朗朗：“在下卢秋荻，应日前之约特来拜会两忘草堂少主风正雅风公子，望主人现身一见。”

风正雅

主屋大门徐徐打开，风正雅端坐厅中。“卢公子久违了，还请上座”

卢秋荻

“多谢。”
走进主屋，注视眼前男子。把为了方便骑马掖在腰带里的袍角扯了出来，以公卿世家的礼节整理了袍子的前襟，单膝跪下行叩请的大礼。
“秋荻仅以此礼，谢过公子为家师平反多年冤屈，还他一身清白。”

风正雅

“卢公子真是折煞小生了。”
急忙上前将他扶起：“这皆是归婆婆的功劳，小生只是从旁协助，受不起这等大礼。”感叹一声，“如果我说，为令师洗冤并非小生本意，昔日的梅花先生是生是死，是白是黑皆与我无关，小生只想亲历故事，见证历史，完善手中江湖轶事手稿，你又会作何感想？”

卢秋荻

“此礼为在下该为，风公子不必客气。”
礼毕，缓缓站起。眉眼如皓月朗星。
“悲谷之人恩怨分明。无论目的为何，恩即恩仇即仇，先还恩再讨仇，理所当为。”

风正雅

抚掌笑道：“好一个先还恩再讨仇，来。”
执卢秋荻之手落座，递过一杯热茶：“卢公子星夜来访，又不走正门，想必是有要事与小生商谈。”

卢秋荻

“既然风公子不想寒暄，我便不再客套了。风公子出手伤人，归婆婆夺珠造桥，其目的为何？谁是幕后推手？姜？锦？虽然师父得到平反，但我不会让他成为有心人密谋的工具。你们辛苦布局，恐怕我们师徒亦只是你棋盘一子？”

风正雅

“卢公子多虑了。归婆婆一心想为令师平反，并前往悲谷当面请罪。至于小生，只是做个见证人而已。”
风正雅从容道。

卢秋荻

“请罪？不必了。虽非归婆婆之过，但若非她……算了，她也是受害者。蒋家村百余口，师傅一直怀愧在心……”
“证人？”唇边一抹淡然浅笑

“两忘草堂真能在江湖朗朗中永远保持中立吗？”

风正雅

“归婆婆未来如何与小生再无干系，我与她只是暂时的同盟。”
同样笑着回望卢秋荻：“江湖需要两忘草堂，正如朝堂需要史官。未来国号是锦还是姜，两忘草堂的立场，将始终是不偏不倚。小生虽不才，但要守护父亲这份心血，还是有几分自信的。”

二人光顾着说话，杯中茶水渐渐凉了。风正雅见状，歉意一笑，换过杯子给卢秋荻斟上热茶。
“说起来，星棋梅花已经凋零，悲谷寒梅却是风头正劲，不知卢公子日后有何打算？是与当今的如玉携手，还是延续多年来的相斗呢？”

卢秋荻

“哈。先不说二十年前如玉公子为构陷恩师不惜屠村诬蔑，单单说星棋梅花因我而亡，我与易云然之间估计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了。只是易云然已先我一步成为逸王军师，我别无选择。”

两声苦笑，眼神飘向远方
“已经落后得太多了，看来这颗心也保不住了。”

风正雅

风正雅心道，当今的锦帝正是昔日陷害令师的镇南王，你为他谋划，真能全力以赴么，又能坚持多久呢。
见卢秋荻神色，已知他的内心矛盾挣扎，沉思片刻，忽然笑道:“小生向来不喜欢愁眉苦脸，今天卢公子为贵客，小生理应盛情款待。”

从床下抱出一坛酒，低声道:“实不相瞒，小生并非不善饮酒，只是门规甚严，即使我也不得不遵守。卢公子难得到访，小生便破个例。来！”

拍开封泥:“一醉方休！”

卢秋荻

“酒吗？不知侠名在外的风公子，敢不敢饮悲谷的酒呢？”

从身后摸出一坛桂香酒，含笑递过

“一醉方休！”

风正雅

“哈哈…”接过桂花酒，顺手推出自己的酒坛。
浅浅一啜:“好酒！若论酒味之醇厚，又似乎比我那连材料都忘却的藏酒略逊一筹。”

卢秋荻

“哈...”笑声凄苦，接过风正雅手中酒坛猛灌了一口

”悲谷贫瘠四季如秋，能有这么一坛酒已经难能可贵。若不是因为我，师父断不至于无路可走遁入悲谷，而我，居然要奉贼为主...可悲可笑。“